接完电话回到客厅,南凌阳夫妇早等候在那。
“栀栀,你说在和小商总交往,是真的吗?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商家我们得罪不起。”
南凌阳最近被各方债主催得焦头烂额,头发又白了不少,他看向女儿的目光很复杂,有不安,有惊惧,也有期许。
“爸,您希望是真的吗?”南栀不答反问。
“你这孩子,我们当然是真的,哪家父母不希望女儿嫁的好。”南母急忙插话道。
到底在商圈沉浮多年,南凌阳这会儿反倒沉住气了,指指沙发:
“坐下来慢慢说,如果你是因为你妈今天安排相亲故意找个理由搪塞,栀栀,那就未免有点孩子气了。”
“爸,妈,我还要看书准备考试,就不陪你们聊了。”
南栀走上旋梯,想了想,干脆把路提前都堵死,转头说,
“这么大的事,我自然不会撒谎。但我们才刚谈,关系不稳,而且是您的女儿主动追的人家,如果你们生出别的想法吓退了他,那我两年之内不会再谈恋爱。”
“另外还有一点,商辰禹说过,不希望我干涉他的投资。”
听到这话,南凌阳夫妇俩对视一眼,答应道:
“行吧,知道了,你好好谈吧。”
南栀松了口气,回到二楼卧室,打开电脑时随手翻了翻朋友圈,目光倏地被一张照片定住。
那是站在机舱门前拍的那张三人合照,被截掉了丹尼尔,她依偎在商辰禹怀里,两人目光看着彼此,都没有看镜头。
上面的配文是:“正式官宣一下,我女朋友。”
这条朋友圈是商辰禹两分钟前发的,点赞和评论炸开了锅,成片的“卧槽”和“恭喜”声。
【商总,这女孩谁啊?你也给我们放个正脸看看啊。】
【卧槽,开屏就是一口狗粮ヽ(*。>Д<)o゜,哪个女孩修了八辈子道,被商总看上了?】
【辰禹,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呜呜,二哥,这张照片好好康,私藏了(Θ3Θ)??7??8】
在眼花缭乱的评论中,还看到丹尼尔的评论:“商,请问我去哪了?(摊手.jgp)”
南栀心跳空格,手指在照片下点了个赞,关闭手机,专心致志开始做题。
……
另一头,
周季礼开车从正佳广场出来,一路狂踩油门往珠江开。
车子呼啸着穿过大半个羊城,期间电话一直在响,他看也没看,直接关机往后座一丢,清静了。
整个车厢烟雾缭绕,周季礼一根接一根地抽,开上高架时,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单手把着方向盘,没有减速,目光虚空地望着前面影影绰绰的红色尾灯。
这条路以前不是没有开过,那会儿他刚答应和南栀交往,那丫头粘人的很,头发还不长,没有烫卷,每次看着他满眼都是星星。
嘟囔着想让他接,想让他送。
但他太忙了,一个月最多接一次下班,她也乐得像个孩子,那双狐狸眸被笑容浸染的格外明亮,一口一个“季礼”叫得亲昵。
周季礼越想越气,越想越窒息。
明明她那么喜欢他,为什么现在成这样了?
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周季礼感觉到有股气血在往头上涌,手里的烟灭了,他烦躁地俯身去拿烟盒,忽然一片刺目的灯光乱闪,车前车后响起激烈的喇叭声,如同催命符一般。
周季礼怔了怔,丢下刚抓住的烟盒,条件反射猛踩刹车,随之而来是“砰”的一声巨响,车身被撞飞,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砸向路边的防护栏!
气囊弹了出来,在陷入昏迷的前半秒,他庆幸地想:
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应该会原谅他了。
……
他再醒来是在医院。
没有南栀,病床前坐着一位律师,两位警察。
那律师像看垃圾似的看着他,一板一眼道:
“周先生,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我们去派出所老实接受调查,并赔偿南小姐的精神损失费和廖经理的医药费共计五千万元。”
“五千万?!商辰禹怎么不去抢啊!”周季礼稍微一说话就浑身疼的厉害。
律师压根不搭理他,从深色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草拟好的文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说:
“至于第二个嘛,你签了这份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在南小姐三公里以内出现,商总可以考虑放弃起诉。”
文件被脸上还缠着纱布的周季礼一巴掌拍开,这一动立马疼得他龇牙咧嘴,挣扎着摁响床头的服务铃,嘶哑着嗓子吼道:
“徐彻呢?徐彻死哪去了?我…要请律师……咳咳……请全国最贵的律师!!”
他在床上哀嚎着惨叫半天,别说徐彻了,连个护士也没有。
旁边的两个警察拿出拘捕通知书,冷喝道:
“昨晚江湾大桥车祸造成两死一伤,周季礼,我们现在怀疑你醉驾蓄意杀人。”
周季礼一听死人立马慌了,“我没有醉驾,你们可以抽血。”
“化验报告我们已经拿到了,显示你血液里酒精浓度超过超过90mg,完全构成醉驾。”
“不可能!这份化验单肯定是假的!!我要告你们诬陷!!”
律师直接将文件摆在床头柜上,皮笑肉不笑地说:
“这份文件签还是不签,给你两个小时考虑时间。周先生,麻烦你记住了,你之所以还能有第二个选择,那是南小姐念及旧情,对你网开一面。我劝你别不知好歹,想一想你苦心经营的公司。”
三人离去后,徐彻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周季礼一看见他,顿时气得心肝脾肺都疼起来,想把文件拍他脸上,但身体实在太疼了,胸口绑着绷带,根本动弹不了。
“周总,您消消气,为了公司,您还是好好跟商总和南小姐道个歉吧。”徐彻壮着胆子多了句嘴。
周季礼气得七窍生烟,干巴巴地躺在病床上,眼珠子凸起,手指一下一下捶打着床单,血压骤然飙升,桌上的仪器嘀唔嘀唔地尖叫起来。
旁边病床的老大爷抬起一只黑黢黢的脚丫子搭在他床沿,嘿嘿地笑:
“你是个老总?老总不得住VIP么,怎么还跟我们挤这种病房?”
另一边的老太太吧唧一口浓痰吐在地上,讥讽道:“你没听那律师说,他得罪人了,今天还是个这总那总的,说不定啊,明天就成阶下囚了。”
周季礼纱布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拼命喘息着,咬牙切齿地瞪着床边的人:
“徐彻!你是死了吗?我养你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给我转病房!!”
徐彻苦着脸,委婉道:
“周…周总,医院VIP病房都满了,单间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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