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我。”
一道冷意十足又夹杂着丝丝怒意的男音响彻在沈青棠的脑中,她迷迷糊糊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很疼。
她的指尖牢牢的抓住男人的胳膊,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床帐掀起一层层的波浪,如此暧昧的夜晚,好一会过后,门却被人突然踢开了。
屋外七七八八的声音传了进来,好不热闹。
可不是?今儿个可是许府大摆宴席的好日子,许家公子于今日高中了状元,许家跟着水涨船高,单单礼品都收满了几个屋子。
原本天色已晚,宾客该尽散了才是。
可好巧不巧,许府养的一株红叶竟然在今日开了花,许文川便带着众人来观赏。
谁知刚到花园,众人就听见了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求饶声。
更巧的是,许家夫人沈青棠的贴身婢女就守在花园处,这一看就不对劲,房间里面是谁,不言而喻。
人最爱的就是看热闹,于是一群人心照不宣的跟着许文川来了这。
门被踢开的时候,房中还有丝丝甜腻腻的味道。
沈青棠就是这个时候清醒过来的,床内乌漆嘛黑的,她也看不清楚刚刚亲她的男子是谁,她惶恐极了。
帐子被掀开,她下意识的躲进了被子中。
“阿……棠,你为何在这?”
许文川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她下意识的抬眸。
“夫……君。”
沈青棠更慌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还和别的男人……
她想不通,眼泪先掉落了。
“夫君,你信我。”
“有人要害我。”
是谁将她迷晕带来这里的?沈青棠从被子抽出光溜溜的手抓住了许文川的袖子。
夫君肯定很生气,他以后会不会不理她了?
然而让沈青棠意外的是,许文川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是拿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阿棠,莫怕。”
他温柔的说,之后才转身出去吩咐管家将宾客全都送走。
昏倒在沈青棠旁边的陈策安,也被许文川吩咐人抬走了。
从始至终,许文川都很淡定,也没有表现的很生气。
沈青棠浑身都在发抖,她觉得自己身上很脏,对不起夫君。
她和许文川十年的夫妻恩情,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
“阿棠,莫怕。”
许文川依旧淡定的很,轻抚着她。
“夫君,我并不认识刚刚那个男人。”
“你信我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声泪俱下,一张白皙的小脸挂满了泪珠。
她踉跄的从床上下来,想站在许文川的面前和他解释。
但她还没走两步就因为着急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很疼很疼,浑身撕裂般的疼。
她嫁进许家已经十年了,这些年,她不止要操持一切,还要教育养子,婆母对她还偶尔没有好脸色。
终于在五年前的一个冬天,她一脚摔进了雪地里,腿也摔断了。
汴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许家夫人,是一个瘸子。
可这十年,她过的也还算舒心。
毕竟许文川是一个好夫君,还是一个情种,十年了,许家的后院干净,一个通房侍妾都没有,他只对她好。
想到这里,她就更是愧疚,她对不起许文川。
可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醒来却在别的男人床上?
“阿棠,快起来。”
许文川见她跌倒,依旧一副心疼模样。
沈青棠身体单薄的很,她刚刚只胡乱的穿好了中衣中裤。
“夫君,我……”
她的眼泪流不停了。
许文川还继续哄着她,“莫怕。”
“把这个喝了就好了。”
丫鬟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进来,许文川递给了她。
“避孕汤,喝了就没事了。”
许文川整个人依旧很平静,避孕汤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出来,简单的像是在说吃饭。
沈青棠本来就觉得对不起许文川,所以许文川说什么,她都听,再加上她也不想怀上别人的孩子,她很快就喝了。
然而没一会,她的肚子就像是有刀子在割一般,很疼很疼。
她的七窍开始流血,她意识到药有问题。
也是这个时候,许霖从门口走了进来。
“父亲,娘亲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我们现在出发?”
许霖看都没有看沈青棠一眼,而沈青棠却看着他:“霖哥儿,你在说什么?”
他口中的娘亲是谁?什么东西收拾好了?
许霖是许文川在外捡来的孩子,从小养在她的名下,从小到大都只喊她母亲。
“沈氏,你还听不懂吗?”
“我的娘亲要回来了。”
“你霸占了她的位置那么多年,也该退下来了。”
许霖今年刚刚好十六岁,少年郎的眼中多了丝丝的锐利,看着沈青棠,完全没了温和。
“你什么意思?”
沈青棠还是不懂,她的嘴角挂着鲜血,眼中依旧含泪。
什么叫她霸占了他娘亲的位置?
霖哥儿怎么看起来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往常待她这个养母向来是恭敬的,怎么会……
沈青棠和许文川并没有自己的孩子,说来也好笑,十年了,他们也并没有夫妻之实。
刚刚成婚的时候,许文川心疼她刚及笄不久,洞房夜,他们一人一床被子,就这么安静的睡着了。
之后的日子,他都会以她还小,不宜生子的理由推脱同房。
她刚刚入府一个月,许文川就将许霖带回家了,说是看孩子一个人在街上可怜,想收养他。
她虽然不想养来历不明的孩子,但是夫君喜欢,她也就不再多言。
沈青棠和许文川并没有自己的孩子,说来也好笑,十年了,他们也并没有夫妻之实。
一开始,她确实有怀疑过他的动机,可许文川日复一日的宠她,她就信以为真了,如此过了几年。
可等许文川要和她圆房的时候,天道不公,她又不小心摔断了腿,腿伤难愈。
如此,圆房又耽搁了。
这么一耽搁,十年了,谁知道她今日的清白毁于一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