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眼觑他。
“但我以前不懂事,对表哥多有得罪,我怕表哥因为我的缘故不肯相信此事,无奈之下才生出调查你的念头。
请表哥大仁大义,不要跟我计较。这件事,我定然为你好好保密,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泄露!”
牧晚秋前头一番拍马屁的话说得情真意切,一的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她有些狡黠地望着白瑾辰,朝他眨眨眼。
“咱们现在也算是有共同秘密的人,我当然不会出卖表哥。”
白瑾辰心头舒坦了,也放下心来。
把这事揭过去,牧晚秋又舔着脸笑着提醒,“那云先生拜托送的这封信,就又要有劳表哥了。”
白瑾辰满不在乎,“不过小事一桩罢了。”
牧晚秋又是抿嘴一笑,成了。
白瑾辰还沉浸在自己的能力被赞扬了的沾沾自喜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
马车驶入了城中,外面陡然热闹了许多。
她侧耳仔细去听,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百姓们纷纷议论的声音,那议论声中满含了激动与愤怒。
“像荣华公主那样没人性的人,真是该死!”
另一个百姓立马接话,“她现在已经不是荣华公主了。
咱们圣上英明,听闻此案之后,发了雷霆大怒,当即下了圣旨将她贬为了庶民!”
紧接着,又有人接话,“照我说,就算是贬为庶民也太便宜她了。
她手上害了这么多条人命呢,
便是以死谢罪,也抵不过来!
也不知道这案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审理出结果来,若她不死,如何能平众怒?”
要是在往常,百姓们是万万不敢这样妄议皇家公主的。
但这皇家公主却做了触犯众怒的事,整个燕京百姓的怒火都被点燃了。
虽然大多数百姓都不是受害者,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愤怒。
这就是民意民怨。
皇室又怎么样,就算是皇室,也同样不能逆天而为。
荣华公主死定了。
正这么想,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随着那马蹄声靠近,一道男子的吆喝声也随之传来。
“荣华公主枉顾礼法,倒行逆施,残害无辜女子性命,令人心寒不齿!
今,皇上亲审此案,荣华公主罪证确凿,褫夺公主封号,秋后问斩!
特此,昭告天下。”
那侍卫骑马往城门方向而去,手中举着一张告示,一路呼喊。
百姓们听到这声音,立马就沸腾了起来,纷纷往城门的方向涌去,想要亲眼看看那张告示。
有人一边跑,一边大呼,“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外面人声嘈杂混乱,但牧晚秋和白瑾辰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心中都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白瑾辰心中平白生出一丝自豪来——这件功德无量的大事,可也有自己的一大功劳呢!
再看牧晚秋,他就又觉得顺眼多了。
毕竟她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功臣。
只可惜,这么大的功劳,两人却只能默默地憋着,没法邀功,真遗憾。
牧晚秋从云中鹤那里得的医书有些多,这会儿不方便带回去,便暂时寄存在了白瑾辰那儿。
牧晚秋只揣走了最珍贵的《医心记》。
白瑾辰带着牧晚秋翻墙进了牧府,两人又一路寻着僻静的小路回到了牧晚秋的瑶光居,偷偷地潜了进去。
牧晚秋安全到达,她又连连催促白瑾辰赶紧离开,先去把正事给办了。
白瑾辰心中暗骂这小丫头没良心,连口气都不让他喘,就知道指使他干活。
但想到她身边除了自己,也没谁有这样厉害
的武功,能顺顺当当地替她把事情办妥,白瑾辰又得意了起来,心甘情愿地去为她当牛做马去了。
白瑾辰一走,牧晚秋赶忙便换回了女子的装扮。
她在屋中轻唤了一声,云芷闻声当即就开门进来,脸上带着欢喜,也带着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牧晚秋压低了声音问,“没出什么事吧?”
云芷忙道:“中午那会儿,二姑娘和四姑娘一起来了,奴婢差点没拦住。”
差点没拦住,那就是拦住了。
幸好,有惊无险。
“还有,老太太派了身边的赵嬷嬷来给姑娘送了药,让姑娘好好养病。”
老太太就是牧晚秋的祖母,她老人家早就已经甩手不管俗事了,整日就喜欢念佛。
每日的晨昏定省也都免了,只有每月的十五才需要到她老人家跟前请安。
这次能惊动她老人家,可见这件事闹得究竟有多大。
除了这两拨人,就没人来过了,牧晚秋这才放下心来。
而这头,白瑾辰把牧晚秋送走之后,就揣着那封信,马不停蹄地往淮阳王府而去。
暗处,却有几只尾巴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几只尾巴,正是萧君离派来抢药的。
他们从普陀寺离开,必然是拿到了回心丹。
但回心丹究竟是在牧晚秋身上,还是在白瑾辰的身上?
牧晚秋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就关起门来继续装病,并没有要再离开的意思。
所以,他们更倾向于回心丹是在白瑾辰的身上。
他急匆匆离开,必然是去给人送回心丹去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跟着跟着,竟然就跟到了淮阳王府来了。
嗯……这就有点令人迷惑了。
这其中,必然大有阴谋!
之后的行为更叫人迷惑。
白瑾辰用飞镖把一封信射到淮阳王府大门上,见那封信被侍卫取走,他就闪身消失了。
做完这一切,他潇潇洒洒地离开,往书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