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对此事会秉持这么一副态度,也就说得过去了。
只是这两人……苏樱雪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觉得,萧君离这样的人,就应该更适合孤独终老。
如果萧君离知道苏樱雪的这个想法,只怕是要问候她全家。
所有人都望着梁曼曼,梁曼曼终究是忍不住,开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眼泪。
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我不是不打算履约,只,只是,万一这件事还有一些旁的内情呢?”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众人都不明所以。
“什么内情?”
梁曼曼暗暗咬唇,抽抽噎噎,吞吞吐吐地开口。
“前,前不久,荣华公主的事,大,大家都知道吧!
乔青青是被人贩子拐来的,那人贩子,是真的人贩子,还,还是什么别的?这,这谁说得清?”
梁曼曼说得含含糊糊,但没人真的是傻子,她这话,已经是在明晃晃地说,牧晚秋有着不可告人的癖好,是下一个荣华公主!
牧晚秋听到这话,简直都要气笑了。
萧君离的面色却是骤然冷了下去,他盯着梁曼曼,眼神锐利,周身气场一片冰冷。
“你方才所言,可有证据?
若有,本王这便将此案呈禀大理寺,让大理寺将一应可能涉案之人关押候审,查个一清二楚。
若你没有证据……依《大禹律例》,凡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事实,妖言惑众,扰乱超纲,严重者,可受斧钺之诛。
你,做好准备了吗?”
正准备开口的牧晚秋,一下因他这番话愣住了。
她不禁再次看向萧君离,她觉得,这个男人凶起来的样子,也怪好看的。
梁曼曼的面色却是骤然间变得一片煞白。
她嘴唇都开始发起了抖,整个人都心虚了起来,“你,你说的,这,这是真的吗?”
萧君离面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我们到大理寺走一趟,试试就知道了。”
梁曼曼的面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乔青青直接走了出来,面上带着一股熊熊的怒意。
“你方才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胡说!
是我家姑娘心善,把我从……从人贩子那里买了回去,收留我,给我饭吃,给我衣穿,让我免受蹉跎磨难,体体面面的,没受半点委屈,没吃半点苦头,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全都变得那么污秽龌龊?
你嘴巴两张皮随便碰一碰,说得轻轻巧巧,但你可知这会给别人带来怎样的后果?
走,我们到大理寺去,请大理寺的大人好好断一断这门官司,还我家姑娘一个清白与公道!”
乔青青是个性子很温和的姑娘,平日里连高声说话都不敢。
现在却是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了起来,整张脸都气得通红,显然是真的动了怒。
乔峥嵘听到乔青青的这番话,不禁看向了牧晚秋,眸中带上了一丝难掩的感激。
梁曼曼方才就被萧君离的话吓掉了半条命,现在又被乔青青这么一番回怼,顿时连半点底气都没了。
她立马疯狂摇起了头。
“不不,不是,我,我刚刚只是胡言乱语,做不得真的,我不去大理寺,不去……”
乔青青气不过,仍要去拽她,非要把这人拽去见官不可。
梁曼曼却是直接冲到了苏樱雪的面前,忙不迭地道:“我履约,我道歉,我马上就道歉!”
她眼下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十分干脆利落地朝她鞠躬道歉。
“对不起,刚刚是我的错,我不该抢你的衣服,不该出言不逊,都是我的错!”
苏樱雪看着梁曼曼这般向自己道歉的模样,苏樱雪觉得,还挺爽的。
她到底是淮阳王的表妹,苏樱雪也没有再多加为难。
而且,方才自己已经打了她一耳光,加上这个道歉,她也不算亏。
苏樱雪语气淡淡地道:“你我之事便算了,只是方才你造谣牧大小姐的事,到底要不要追究,我做不了主。”
梁曼曼闻言,面色再次僵住。
难道还要她再向牧晚秋道一次歉?
牧晚秋看向梁曼曼,眼中带着丝丝冷意。
梁曼曼说的那些话,不管有心也好,无意也罢,都堪称诛心。
那样谣言若真传了出去,不仅是自己,便是牧家也
会遭受灭顶之灾。
她又看了萧君离一眼,最后只道:“此事我可以不见官,但你需要当着众人的面为我澄清声誉。”
梁曼曼感受着众人落在她身上各异的目光,只觉得如芒在背,整个人更是几乎要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萧君离,眼中含着祈求之意。
但萧君离却只是平静道:“你若真的是信口胡说,便向众人澄清。此事闹大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他的语气疏离冷淡,完全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态度,梁曼曼心口刺痛。
所有人都在欺负她!
萧君离明明是她表哥,却也不帮她,反而一直偏帮外人!
方才若不是他多管闲事,乔青青这会儿定然已经被那伙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掳走了,这场赌局自己也早就赢了,自己又怎么会平白受这样的委屈?
但此时,她纵有再多的屈辱怨恨,也根本不敢宣泄,只能默默地把所有情绪都往肚子里咽。
她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屈辱地开口,“刚刚,是我信口胡说。
我没有任何证据,我只是为了逃避赌约罢了……
给牧大小姐的名誉带来的伤害,对不起!”
当着众人的面自打嘴巴,承认了自己的错,梁曼曼再也不敢继续在这里多待,埋着头就转身离开,那背影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经过此事,她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梁曼曼心中对萧君离的所有期盼与幻想,也随之彻底幻灭。
回到府里之后,她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将自己屋中的东西都狠狠砸了。
她痛哭一场,心中慢慢地燃起了一股熊熊的恨意。
恨苏樱雪,恨牧晚秋,更恨萧君离!
不过就只是一个小小的陶埙而已,他怎么就记恨到了现在?
他凭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好,既然他对自己这么无情,半点脸面都不给自己留,那就不要怪自己翻脸无情!
原本梁曼曼一心向着他,掏心掏肺地想着该怎么为他谋划,助他打败对手,早日登上大典。
但现在,既然他半点机会都不给自己留,自己又何必再上赶着倒贴?
自己难
道就非得扶持他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