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让乔峥嵘去探查它们的户主身份,不是多此一举,而想借此机会摸一摸萧子骞的底细,以此窥探他现在究竟置办了哪些产业,他的财力积攒到了哪一步。
牧晚秋飞快扫过手中册子,心中很快就有了大致的了解。
萧子骞目前还没有开始经营妓院和地下钱庄这两个行当,不过,逍遥庄这个赌庄已经是他的产业。
牧晚秋对萧子骞的情况有了大致的评估——他目前的实力应当还不算太雄厚。
这算是一个比较可喜的消息。
有了充沛的财力,就能去做很多事情。
现在萧子骞应当还没来得及拉拢和培养太多自己的势力,这个对手对牧晚秋来说还不算太棘手。
牧晚秋正在敛眉思索,乔峥嵘也一直沉默着,并不贸然开口多说多问。
半晌,牧晚秋才开口:“重点盯着逍遥庄,赌坊这样的地方,绝对干净不了,我要大料。”
乔峥嵘颔首,“是。”
交代完这件事,乔峥嵘便没有多待,很快离开了。
牧晚秋再次拿起医书看了起来。
因为方才收到的消息,牧晚秋的心情还不错,看医书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第二日,安知宜依旧没来书院。
而萧雨薇,也依旧缺席。
大家不再追着那件事议论,因为,大家很快被另外一个惊骇的消息砸懵了。
什么?淮阳王竟然也要到书院当夫子?
他教什么?他该不会要给她们上课吧?
幸好,是选修的乐理陶埙课。
不选不选,可千万不能选。
以上,是大多数小姐们的心声。
淮阳王的恶名太盛。
拿远的来说,当初那个在他跟前摔倒,他袖手旁观,让那姑娘因此破相的故事至今让众姑娘印象深刻。
你要说那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了,那,长乐公主的事,够不够近?
昨天刚发生呢。
当时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场,但很多人也的确都围观了。
有人觉得,那件事本来就是长乐公主的错。
但也大把人认为,淮阳王的戾气太重,简直是半分颜面都不给长乐
公主留。
他那周身的气场,强得让人身体都忍不住打摆子。
这样的煞神,谁还敢往前凑啊。
而且,她们对陶埙也不感兴趣。
学那玩意儿,一点都不高雅,跟她们的培养方向背道而驰了。
结果到头来,主动选了这门课的人,还真是寥寥无几,名副其实的精英小班教学。
不过倒是比牧晚秋所以为的要多一些,加上她们三个人,竟然凑够了十个人。
主动选这门课的,看来对陶埙是真爱了。
书院的老院长亲自把选课的名单递到萧君离手中,他瞟了一眼,把牧晚秋的名字勾上,想了想,又把安知宜和苏樱雪也勾上,然后又给老院长递了回去。
“本王只收五个学生,那三个是本王选中的,其余两个,院长自己挑吧。”
老院长原本还担心这位爷看到区区十个人的名单会心生恼怒,没想到,他竟然连十个人都嫌多!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不过也万幸,算是交差了。
陶埙课很快就来了,牧晚秋每天都在上课,没有时间去准备陶埙,所以还是冷月帮她准备的——而实际上,是萧君离亲手挑选的,冷月只起到一个代为传递的工具人的作用罢了。
安知宜还没来上课,所以原本的五名学生,就变成了四名。
萧君离目光淡淡一扫,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开始上课。
他从持埙的方法讲到吹埙的口型,又从吹埙的角度讲到呼吸方法,这简直是牧晚秋听到他说过的最多的话了。
难得的,他还十分有耐心地一边讲,一边演示。
这也算是小班教学的好处,至少,他就站在她们跟前,离得近,演示的动作也看得清楚明白。
“明白了吗?”
他目光一扫,略略在牧晚秋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牧晚秋觉得,听起来很简单的样子。
她便点了点头。
萧君离满意了,便道:“那你们自己来试试。”
牧晚秋回忆着方才他教导的内容,持埙时,用大拇指按住后面两孔,前面的孔从下往上依次用小指,无名指,中指,食指按住。
手
指按好音孔,便将埙举起,放至嘴边,使唇与埙的吹孔形成一定角度,头稍稍仰起一些。
嗯,姿势摆得很到位。
吹埙的口型是怎么来着?
风门须随着音的高低而调节和变化,低音气流缓,风门大,高音反之,一定要做到收放自如。
理论知识十分到位,牧晚秋也十分有信心。
她尝试性一吹,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便随之响起。
哇!她果然是个才女!
但这个想法,却倏地打住了——哦,原来这道声音,是苏樱雪吹出来的,跟她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她的埙,哑火了!
她看看苏樱雪,又看看自己,动作一致,姿势雷同,没什么问题。
但苏樱雪却吹得轻轻松松,自己一吹就哑火,连半点声儿都发不出来。
牧晚秋:?
一定是自己的埙坏了!
冷月这丫头,到底是在哪里买的破埙,今晚回去定要狠狠罚她!
牧晚秋疯狂甩锅,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就在这时,旁边一位小姐开口求助。
“殿下,臣女吹不出声音……您能再教一教臣女吗?”
那小姐眼巴巴地望着萧君离,眼神中含满期盼,隐隐的,还含着些许别的意味,不然,面颊也不至于泛起羞涩红晕来。
牧晚秋也悄悄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萧君离进行二次讲解,以找出自己的原因。
然而,她紧接着就听到萧君离冷冷淡淡地开口,“便是三岁小童也不至于连半点声音都吹不响,你资质如此愚钝,下次不用来上课了。”
那位小姐眼中的期盼和其他情绪瞬间崩塌,全都化作了羞愤欲死的尴尬与窘迫,眸中也迅速泛起红意。
竖起耳朵等着取经的牧晚秋:??
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冒犯!
那位小姐到底是心头不忿,她委委屈屈地朝牧晚秋看去一眼,直接将她也拉下了水。
“牧大小姐也没吹响啊……”
就算是资质愚钝,也不是她一个人愚钝!
牧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