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祝兴国的脸色不大好。
“吵起来了,大多数人不同意,村长挺犯愁,结束后就找了我谈话,让我和你说一声,这接下来咋整?”
祝兴国也不太懂,所以开完会就赶紧回家和陆兰序说了。
这事肯定还是得懂的人来做。
陆兰序问了一些细节。
祝兴国尽数相告。
在一旁听着的祝穗岁,听出了其中的问题,不过她也不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陆兰序想了想道:“这事我到时候找村长聊聊。”
祝兴国忧心忡忡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回屋去了。
许慧怕祝穗岁她们多想,就多解释了几句,“你爸就担心地没人管,他就是爱操心的性子。”
祝穗岁当然不会多想什么,这边的事情不管成不成,家人她是肯定要带走的。
不过目前的村里反应大,还是得想办法解决。
到了晚上的时候。
陆兰序就问起了祝穗岁,“穗穗,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早在祝兴国今日说起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祝穗岁的神情,似乎是有话要说。
祝穗岁本来是不想说的,可看陆兰序主动问起,她想了想便道:“我也就和你说说,要是说错了,你也别当回事。”
陆兰序颔首。
见人答应了,祝穗岁就道:“其实我觉得,你要让村长去说服整个村的人,把粮食地改成种冬枣,这个实施方案确实很难。”
陆兰序静静的听,没有要打断祝穗岁的意思。
毕竟他是在四九城长大的,从小接触到的东西,也不是农村里的这些,对于一些接地气的方面,是陆兰序再聪明,也无法一下子点通的。
祝穗岁接着道:“你想,第一大家都是从那十年过来的,对于买卖这个事情,到底是有些抵触害怕的,幸福里的人也没有什么文化,从小到大接触到的,就是这一亩三分地,在他们的认知里种粮食就是最最要紧的事情,钱固然重要,可是饿肚子的滋味更不好受啊。”
“如今突然说要改成种冬枣,我们能看得到政策,看得到长远的利益,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就是让他们赌命,就像是我爸说的,万一枣子卖不出去呢,或者卖出去的价格不理想,结果就是大家都得挨饿。”
陆兰序听这个意思,挑了挑眉,“穗穗是有想法了?”
“我先前也没想到,有点陷入惯性思维了。”祝穗岁的记忆还停留在上辈子,相当于拥有了比较超前的眼光,所以对陆兰序的想法很支持,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上辈子的时候,有很多村子就是搞这些东西先致富了。
如今又有了姚玉这条线,和陆兰序主动扶持,按照政策长远来说,这肯定是好事。
毕竟最先开始做的,绝对是第一批吃到螃蟹的人。
不过现在见村民的反应都不看好,祝穗岁便代入想了想,觉得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那有什么办法能说服这些人答应呢。
祝穗岁有个比较冒险的想法,她看向陆兰序,说道:“这事还得姚玉答应,如果他敢冒险,我相信不说百分之百的人,至少能达到百分之六七十的人同意。”
看着眼前的妻子,在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耀着的光芒,自信而又坚韧。
陆兰序唇角带了一抹笑,“明日我们去一趟县城吧,正好见一见姚玉,到时候你有什么想法,就和他说。”
闻言。
祝穗岁有些意外,“你不听一听我的想法么?”
她以为陆兰序会把关。
陆兰序只是道:“这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你比我更了解这里的人,我觉得由你来说,自然是最好的。”
他也想看一看,祝穗岁有什么样的想法,在没有自己的情况下,她能不能走得更远一些。
陆兰序确实想一直照顾守护祝穗岁,可他能感受到,祝穗岁并不愿意如此,她想要靠自己往前走,就像是这一次自己的帮忙,恐怕在她的内心里,也会觉得是欠了自己的人情,可陆兰序并不想她这么想,那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她也参与进来。
祝穗岁有片刻的动容,她正想开口说话时,外头却是传来了动静。
听出暗号。
祝穗岁当即道:“是蓉蓉来找我了,看来我大舅有行动了。”
陆兰序没跟着过去,而是在外头等她们。
院子外漆黑一片,安静的很。
堂屋里的火盆还有着炭火,许蓉蓉来的时候,穿的衣服还很单薄,不仅给她比较小,还缝了好几个地方,手上更是红肿一片,全都是冻疮。
看来是回去之后,又开始干活了。
祝穗岁没急着听,而是让许蓉蓉先趁着炭火的温度暖和暖和,等她缓过来了再说。
她去给人倒了一碗热水来。
许蓉蓉接过热水,倒是着急道:“我刚刚听到大伯和大伯母说,明天得去一趟县城,好像是去一中还是什么的,说是事情得尽快办了,让大伯母明日再来请你们吃饭。”
一中?
祝穗岁微微蹙起眉头。
那不是学校么,许成才口中说的事情,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些问题,从许蓉蓉这里肯定也得不到回答,还是得自己调查调查。
也正好。
明日陆兰序刚好提出,要带她去见姚玉,聊一聊关于果园的事情,顺道能看看自己这位大舅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联系的是什么人,想做的是什么事情。
想到这。
祝穗岁道:“这事我知道了,你接下来就不要管了,先顾好自己,到时候等你安顿好了,我再来看你。”
许蓉蓉知道祝穗岁是担心自己,因为帮忙后,反而误了自己的事情。
她心里涌现一股暖流,“表姐,等我出去之后,我一定会赚到钱,活出个人样来。”
“成,我信你。”祝穗岁笑了起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蛤蜊油来,“这个你拿来擦手,冻疮不养好,回头反反复复的,只会更难受。”
许蓉蓉眼眶微红,“表姐,我不要……”
祝穗岁佯装不高兴,“你喊我一声表姐,难道咱们姐妹之间要生分到这种地步?拿着吧,要不然你都是冻疮,去了外面怎么做事?”
见她这么说,许蓉蓉也不好再推辞,只能含着眼泪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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