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姚玉到底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当年退伍后,虽然起家靠的是陆兰序给的路子和钱,但是要不是他自己稳得住,也不会挣下如今的家业。
能在八零年,就买得起小轿车的人,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真正赚到这么多钱,靠的还是姚玉自己。
姚玉的心动不过一秒,瞬间便烟消云散。
看着眼前的祝穗岁,姚玉进入了生意人的状态,完全忘记了对方是陆兰序的妻子。
他道:“你算的数字确实没错,不过这是最理想的状态,在这之前,我要投入的钱和精力就不会少,假设每亩地我按照六十元的价格承包,那三百亩地,就是一万八,承包期限也不会是在一年,至少三年起,那这笔钱就在五万四,这仅仅只是承包地的价格,期间我还要雇人种地吧,每个人的工资一年下来,我就算是八元一个月好了,那也就是九十六元,让每个人管两亩地,三百亩地下来,工资就是在一万四千四百元。”
“这只是人工和地的钱,之后还有枣苗的钱,肥料的钱,期间土地的产量因为地质的不同,产量自然也会大不相同,采摘之后的好果坏果需要筛选,想要卖出好品质,能得到的数量,绝对不会是你先前说的理想斤数,自然而然的,能得到的回报,也肯定不会是你说的那个数字,而且冬枣的市场已经有人在占据,我要想办法把咱们的枣子卖出去,期间还会有很多人情往来的开支,要能吃下这么一大批数量的渠道,价格只会比你先前说的批发价更低,才能有谈判的资格,这些或许说的有些深了,姑且不谈这个。”
“那之后保存运输,也是一大笔的支出,这样零零总总下来,我想要盘活这三百亩地,我前期需要投入的,至少在十万元左右。”
“嫂子,说句难听的,十万元我做什么生意不行?果园的周期漫长,我投入十万元后,这种植的期间,我是一丁点的回报都没有,甚至还需要持续性的输出,你说这笔买卖,我是做的好处多,还是不做的好处多呢?”
姚玉说的这些,全都没有错。
甚至开头的风险和难处只会更多。
祝穗岁自然都想过,但要想把果园这个项目做起来,目前这个方法却是最好的。
她道:“姚玉,我要说好处多这种话,那全都是空话,你说的自然有道理,十万元的生意项目,你要想做回报率快的生意,肯定有很多,只是果园这个项目,却又和其他生意不同,若是能让幸福里因此富裕起来,解决的是一个村的生计,隐形的福利,根据政策来说,我想若是合理的推动,上面只会支持,这是其一。”
“其二你说冬枣的市场已经有人在占据,这一点我不可否认,不过南方市场还没有啊,冬枣一直都是在北方那边种植,从北方运输到南方,运输的成本自然就高了,可我们如果把重点放在南方呢?”
“我承认说到这里,也还是纸上谈兵,所以针对你提出的问题,我做了适当的调整,例如我先前说下的吃三百亩地,这个数字我们是可以变化的,选择幸福里适合种植冬枣的地,进行承包租赁,若我们先吃下的是二十亩地,你需要投入的成本也就少了,而在合同期间,你可以加上一条,你拥有优先的租赁权,也就是说,如果冬枣的市场,真的被我们打开了,有其他人心动,我们在这期间还有一定的话语权。”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前期这个项目我们先启动,谁也不知道做的怎么样,做生意自然是要胆子大,我觉得这个市场是有的,就看姚玉你敢不敢冒这个风险了,还有种种的问题,我之前也有考虑过,也写了自己的看法和解决办法,你可以看看。”
祝穗岁不是空手来的,决定和姚玉谈的时候,她就写好了自己的想法。
这些有结合自己的想法,也有结合上辈子自己看到的一些。
果园的项目,祝穗岁知道肯定是能挣钱的。
到后期,甚至还能搞大棚种植,卖反季节的水果。
只是这个项目,前期需要投入的多,像是姚玉这样的,若不是因为陆兰序的关系,这种项目看都不会看一眼。
有点身家的,在这个年代,能做的生意实在是太多了,没必要去做回报率慢的果园项目。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祝穗岁觉得要是她们抢先一步做了,很有可能吃到第一批的红利。
姚玉接过祝穗岁递过来的本子,打开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祝穗岁其实考虑了很多,自己反驳的一些点,她全都写在了上面,这足以证明,她是准备充分了才来和自己谈的。
这让姚玉看的也认真了几分。
原先说好的,要是村长谈好,他来搞定销路问题,那自然是能吃下多少地,就吃下多少地了。
可现在要是如祝穗岁说的一样,让姚玉成为乙方,去问幸福里这个甲方租地,那就不可能吃下这么多了,估算了一下,若是吃下五十亩地,前期的开销大概在一万左右,甚至祝穗岁都写上了,这笔钱怎么给是可以谈的。
比如租五年,土地租金就是一万五,可以按照批次来分,前三年每年给两千,后两年每年给四千五,而租金每年给的时间点,可以是在冬枣卖完之后,这么一来,前期的投入自然就更少了。
姚玉越看表情越凝重。
看他这样,祝穗岁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去做的计划书,虽然说很多都是依靠着前世看到的,但具体实施却不是那么的容易。
她没有那么自信,能够说服姚玉。
此时。
祝穗岁发现自己悄悄握紧的手,却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掌给覆盖住。
她微怔。
整个过程里,陆兰序一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他全程都让祝穗岁勇敢的表达,削减了自己的存在感,一直这么静悄悄的陪伴着。
而在这会儿,他却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
这个举动。
祝穗岁甚至不用看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这一瞬间,她竟有了一种夫妻是共同体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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