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他反问:“你说为什么?”
刘水涛想了想道:“我们三个都是外地人,他们是本地人,而且还开了这么大的工厂,在本地的人缘肯定比我们好。去了公安局人家自然不会向着我们。”
旁边的叶光明跟着补充道:“还有,咱们是昨天晚上去的工厂,根本找不到有人证明这件事。公安局的人更不可能相信我们。”
苏灿看着两人点点头:“说的很对,所以就算是去了公安局,你们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刘水涛一脸地不解:“姐,那你怎么还说总有一天,咱们会回来的?”
他以为苏灿这话的意思,就是报警后,警察会还他们一个公道。
现在看来,并不是。
叶光明立即道:“这还用说吗?咱姐肯定是要带着咱俩把尤昌明和余爱花给揪出来!”
苏灿看了两人一眼,突然话锋一转:“水涛,光明,我带你们两个人出来的作用是什么?”
这话一出,刘水涛和叶光明顿时哑口无言。
他们来的作用……好像除了给苏灿当拖油瓶,没有任何的用处。
“姐,对不起……”
一想到这一种上发生的事情,刘水涛感觉自己真的是无地自容。
叶光明低着头道:“姐,我们两个都是废物。”
以前总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行,看别人都是蔑视的感觉,可这趟出来,他们发现自己真的跟废物没什么区别。
苏灿看着两人道:“昨天晚上如果尤昌明让你们多交定金的事,你们能告诉我一句,不仅那一千块钱不会被他们骗走,就是之前的三百块钱,我也会要回来!我现在最生气的不是你们被人骗走了一千块钱,而是从头到尾你们没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一千块钱,为什么到了出事的时候才告诉我?”
“姐,对不起……我们错了……”
“我们没有不把你放在眼里……我们只是想快点赚回那三百块……”叶光明跟着解释。
苏灿看着叶光明冷声道:“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为自己辩解。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告诉我,你被骗走了一千块钱也是出于好心,就算是被骗了也不是你的错?”
叶光明赶紧低头道歉:“姐,我错了……”
“你俩错的不是一般的离谱!当然,开始给尤昌明和余爱花交那三百块钱也有我的钱,是我没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但是你们做事不跟我说半个字,那我带你们出来干什么?四千块钱,全都是十元一张的大团结,放在我一个人身上不安全。
所以我才让大嫂全都缝在你们身上。你们是不是觉得钱在自己身上,自己就有支配权了?你们花这些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钱是怎么来的?如果这一千块钱是你们两个俭省节约存起来的,身上只有一千块,你俩会这么痛快花出去吗?”
这番话问的两人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不是生气被人骗走了一千块钱,而是这两个人做事情,从头到尾没跟自己说半个字。
“口口声声叫我一声姐,我把你们当成亲弟弟,所以才会这么相信你们。可你们把我这个姐姐放在心里了吗?你俩在房间里给尤昌明交那一千块钱的时候,你们只想着自己赶紧立个功,好在我面前表现一下。你们心里想到的只是为了给自己挣脸面,不是尊重我这个姐姐!
就算他们不是骗子,你们真的就觉得我会高兴吗?别说你赚三百块,就是赚三千块钱我也不会高兴。因为你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叫我姐,但实际上呢,你们心里并没有我。”
两个人低着头,羞愧难当。
刘水涛很想说不是她想的那样的,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亲姐姐。
可是想想那么多的钱,自己出事了才告诉了苏灿,又无言以对。
“出事了跟我说声对不起就完了?说声对不起能把钱追回来,我可以跟你们说一千声一万声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有用吗?别说我带了四千块钱出来,就是四万块钱出来,都不够你们逞能的!”
其实在来鹏城之前,苏灿就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这个时间还没有正式改革开放,人民都不富裕,正是小偷泛滥成灾的年代。
她早就料想到火车上会碰到骗子,哪怕是知道余爱花和尤昌明是骗子,她也没那么生气。
可得知两人瞒着自己交了一千的定金,她是真生气了。
“既然花钱的时候没告诉我,出了事你俩为什么要告诉我?花钱的时候脑子一热,出事了又手足无措,你俩是男人吗?”
刘水涛被说的脸色发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光明更好不到哪儿去。
看这两人难受的样子,苏灿看向远处的朝阳服装厂淡声反问:“他们骗走了我们一千三百块,你俩就不想报仇吗?”
刘水涛和叶光明一愣,接着一起点头:“想!”
苏灿点点头道:“你俩回去买上两桶汽油,今天晚上我们把朝阳服装厂给烧个一干二净!”
两人一脸惊愕地看着苏灿,嘴巴动了动没敢说话。
以他们对苏灿的了解,这绝对是反话!
果然,苏灿继续道:“这是没有脑子的人才会干的事情,水涛,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说还会回来吗?”
刘水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苏灿看着朝阳服装厂的大门冷声道:“你们两个记住,他们骗了我们的钱,就算是去了公安局也不会还我们一个公道,那我们就要给自己一个公道!真正的复仇,是等我们再回到这里的时候,朝阳服装厂一定姓苏!”
刘水涛听着她的话眼睛一亮,紧紧握住拳头道:“姐,我懂了。今天我们受的这些耻辱,将来一定会加倍地还回去!”
叶光明也咬紧牙根道:“姐,这件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希望你再相信我们一次,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被人骗走了钱,都比不上刚才苏灿说的那些话让他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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