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
沈矜转身时,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她停住脚步。
想了想,走到沙发旁停下,看着地上半睁开眼,布满红血丝的谢清淮:“谢总,依照你现在的样子,我想方案应该没办法聊了,方案有什么问题你发给我,我会尽量按照你的要求改。”
“别走。”
脚踝被修长的大手握住,沈矜犹如惊弓之鸟,吓得后退一步。
谢清淮收紧了手,沈矜没挣脱开。
“放开!”
“不要。”
“谢清淮,你发酒疯别找我。”
沈矜抬按住沙发靠背,试图将自己的脚抽出来,哪知谢清淮拽得更紧,她黑了脸,脑中思索着要不要干脆一脚踢谢清淮脸上得了。
他的脸皮绝对是她见过最厚的。
做了这种事还敢冠冕堂皇地用这种语气跟她撒娇。
“他们要离婚了。”
低落软绵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沈矜的脚僵在半空,最终没有踢下去。
“夏夏,我没有家了。”
沈矜怔住。
谢清淮一直恨方静玄当初明知谢长天不爱她,却依旧要用注资作为条件嫁给谢长天,谢长天因此对方静玄恨之入骨,连带着对谢清淮 这个亲儿子也不喜欢。
而方静玄在谢清淮小时候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得到丈夫的心。
从而忽略了谢清淮。
谢清淮一直巴不得两人离婚,没想到两人真要离婚了,谢清淮又会伤心成这样。
她很小的时候父母总吵架,她只能装得很乖,希望父母看在她的份上不要离婚,她太懂得那种父母离婚时,对孩子的心灵的伤害有多大。
沈矜回神时,谢清淮已经坐了起来,抱着她的腿坐在地毯上。
“夏夏,不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沙哑,沈矜没由来得心软。
旋即她又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她被谢清淮害得出门都要戴墨镜口罩,她居然还有心思心疼他!
“我帮你找阮小姐。”
沈矜弯腰,掰开环在自己腿上的手。
她刚掰开一只手,去掰另一只手,可哪知被掰开的手又环了上来,周而复始,沈矜被闹得没了脾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再伤害她后,居然又装出这样一副爱她至深的样子。
“夏夏,我头疼。”谢清淮的脸在沈矜腿上蹭了蹭,有几分委屈:“你已经很久没给我煮过醒酒汤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沈矜皱眉再次强调。
“没有分手,我没同意。”闻言,谢清淮抱得更紧,语气像幼稚园要被抢走糖果的孩子一样。
“......”
-
沈矜拉开办公室的门,对着坐在门外的Ann道:“Ann,能帮忙冲一杯蜂蜜水吗?你们谢总有点醉了。”
Ann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敲门送了进来。
谢清淮靠在沙发上,领带已经被扯了下来,随意搭在扶手上,茶几上放着沈矜带来的电脑,界面正是那份不久前刚做好的方案。
沈矜坐得离谢清淮有半米远。
两人气氛有些古怪。
Ann将蜂蜜水放在茶几上便匆匆告退,走之前她还扫了一眼紧靠沙发扶手坐的沈矜。
这一看不得了。
被发丝挡住的脖颈似乎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牙印。
待Ann离开,沈矜清了清嗓子:“还有什么问题,你一并跟我说,我待会回去改。”
刚刚谢清淮要亲她时,撩开她的头发发现了她靠近锁骨的脖子上被陈槿之留下的咬痕。
似乎酒意都醒了几分,紧接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你说我在那里也留一个,他看到了会怎么想?”谢清淮声线微凉,腔调中依旧带着几分醉意。
“谢总,我们现在在谈公事。”
“可是我不想谈。”谢清淮摊了摊手,一副无赖样。
他偏头看向沈矜的方向:“夏夏,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一直陪着我的。”
沈矜避开谢清淮火热的视线。
她的确说过这种话。
那是谢清淮发现他父亲在外面那个私生子已经好几岁那晚她说的,那是在他们刚在一起的第一个月,那晚谢清淮喝得烂醉,她去也喜接他时,他抱着她的腰,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裙子的布料。
他说没有人真心爱过他。
语气落寞又可怜。
她心疼坏了,并保证她会一直爱他,即便所有人都走了,她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可他根本不需要她的陪伴,他需要的是阮昭苒。
“承诺只有在爱的时候才有用,不爱了......”
“夏夏!”
谢清淮忽然开口打断沈矜的话,语气中带上他自己也不曾发觉的慌乱:“有些话不要乱说,知道吗?”
“我没......”
沈矜话音未落便被人一把拽了过去。
她脸撞在谢清淮胸口。
有点疼。
“夏夏,不要跟我闹脾气了,我真的很想你。”谢清淮埋进沈矜的颈窝,声音闷闷的,“你不在,我每天都睡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