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德耀走过来,弯腰捡起地上的剔骨钢刀,握在手里掂了掂,借着月光一照,刀面铮光瓦亮。
他不禁说道,“好刀!”
靳珩看了一眼钢刀,又瞥向谢玉瑾,“白德耀,谢大人的脸出了手指印,回去不好交代,你想想办法。”
白德耀先是一怔,接着了然一笑,“回爷的话,属下愚笨,只会用大伤掩盖小伤,别的法子还真不会。”
靳珩道,“你看着办。”
谢玉瑾闻言抬起头,对上了靳珩鹰隼一般的锋锐眼眸。
“大哥,我并没有为难苏小姐的意思。”
谢玉瑾突然有种预感,他和苏婳那点事,没准靳珩早就知道。
靳珩不想听他废话,眼神更冷了,“白德耀!”
白德耀说了声,“状元爷,得罪了”,一拳挥了过去。
白德耀是暗卫出身,功夫了得,谢玉瑾被打得退后好几步。
谢玉瑾稳住身子,抹掉嘴角的血迹,胸口更疼了,但他还是挤出一抹笑意。
“大哥,你也太偏心了,一句话不问就打我。”
靳珩冷冷道,“谢玉瑾,你该庆幸萱萱喜欢你,庆幸你现在还是永毅侯府的女婿,不然……”
他极轻蔑的轻哼一声,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谢玉瑾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不然,你可能没命活在这个世上。
以靳珩的能力和手腕,想抹去一个人,太容易了。
夜风猎猎,吹在谢玉瑾身上,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多谢大哥教诲,我这就回府陪萱萱。”
谢玉瑾那弓身的模样,要多恭敬有多恭敬,可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丹桂和明夏看谢玉瑾上马车离开,眼睛都快瞪出血了。
靳珩揽着苏婳哭得颤抖的肩膀,温声轻哄,“跟我回去,嗯?”
苏婳在他怀中胡乱点头。
这含着商量的哄人语气,让白德耀瞬间目瞪口呆。
他们家世子爷,就算是跟三皇子说话,也会带着世家子的傲气和风骨,白德耀何时听过,世子爷这么轻声细语地说过话,哄过人。
开了花的铁树就是不一样,大开眼界啊大开眼界。
沈清秋上前一步,“靳世子,我这就派人打扫房间。”
她担心靳珩迁怒女儿,想留他们一夜。
靳珩虽然让人打了谢玉瑾一拳,保全了他作为男人的脸面,但又什么都不问就放人走了,沈清秋看不懂。
就算是碍于妹婿的关系,也该将事情问清楚了。
不知道他是信任女儿,女儿说什么是什么,还是说要关起门来和女儿算账。
自己的女人深夜同男子私会,别管是杀人还是放火,说出去总是不好听。
男人那点占有欲,沈清秋一个妇人,怎么会不懂,想当初她出去买东西,冲掌柜客气一笑,苏文熙都要吃醋。
靳珩说道,“苏夫人,我带苏小姐回侯府。”
靳珩语气平直,沈清秋却听出了一丝威慑和不悦。
这是在怪她没照顾好女儿,让谢玉瑾这个畜生钻了空子。
女儿连续两晚都说要早睡,又不让丹桂伺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去了女儿房中,却发现她不在。
她立刻就急了,找了一圈,才找到角门,没想到看见女儿挥刀一幕。
就在沈清秋思绪万千时,苏婳从靳珩怀中抬起头,哽咽道,“娘,我和世子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您。”
“婳婳……”
沈清秋欲言又止。
靳珩道,“苏夫人不必担心,善恶是非,我能分得清,有些人的账,我会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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