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朝她回眸一笑。
“苏小姐,有缘再见。”
苏婳朝她挥手,“有缘再见。”
再回头时,苏婳看见表哥正看着自己。
“表哥。”
沈宴礼见苏婳含笑朝自己走过来,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对苏婳道,“你跟我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沈宴礼特意补充道,“好事,你听后一定会开心得三天睡不着。”
现在能让苏婳开心的事,除了爹爹出狱没有其他事,但听表哥这么一说,苏婳的好奇心立刻被勾出来了。
青棠自然是跟在苏婳身后。
这次没用沈宴礼提醒,苏婳说道,“你去马车上等我,我跟表哥说几句话。”
青棠一脸为难,看了看“表哥”,又看了看小姐,“可是世子爷不让奴婢离小姐半步。”
沈宴礼有些不高兴,沉声道,“那你去隔壁等着你们小姐,一墙之隔,算不得半步。”
“这……”
青棠一噎,好像的确算不得半步。
算了,一墙之隔,说不定两人说什么还能听见,总比去马车上等强。
包厢中,沈宴礼说道,“谢玉瑾这个侯府女婿,恐怕快做到头了。”
苏婳眼眸一亮,“表哥,此话怎讲。”
若是靳萱和谢玉瑾和离,对付谢玉瑾可就容易多了。
沈宴礼说道,“你离京这段日子,我一直派人跟着他,没想到竟然发现,谢玉瑾在锣鼓巷养了一名外室。”
“婳婳,幸亏你没嫁给他。”
苏婳毫不意外,毕竟谢玉瑾之前,还无耻的让自己做他的外室。
她听着沈宴礼继续道,“谢玉瑾常去锣鼓巷,但从不在那过夜,我猜是怕被家里的正头夫人发现,毕竟那是侯府的嫡小姐,真闹起来,谢玉瑾根本压不住。”
“捉奸捉双,所以我在等待一个时机,将谢玉瑾养外室这件事,捅到那位侯府嫡小姐面前,让他们狗咬狗!”
苏婳听后颦眉不语,沈宴礼又道,“婳婳,我知道你心肠软,定是在考虑那位侯府嫡小姐,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但也要看对方是谁。”
“我听你说,那侯府小姐是个单纯的性子,谢玉瑾却阴谋算计枉为人,让她早些知道谢玉瑾的真面目,我们也算做了件好事。”
其实,苏婳不说话,是因为她想起靳珩的话了。
他说: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萱萱早晚会后悔,到时再给她寻一门好亲事。
靳珩会不会也知道谢玉瑾养外室的事,也在等待时机。
苏婳恨道,“表哥,我根本没想那么多,我现在巴不得谢玉瑾早点死。”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当时若不是苏澄、苏澈去了武当山,朝廷没办法,凭那些人的手段,很可能将兄弟俩送进宫中。”
男孩子送进宫中,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去势为宦。
“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若真是如此,就算爹爹出狱,苏澄、苏澈也救不回来了,娘生产时何其艰难,差点丢了性命,你说我怎能不恨!”
苏婳眼中闪着仇恨的火焰,“谢玉瑾,待爹爹出狱,我们账慢慢算!”
沈宴礼听后也是一腔怒火,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哗哗”作响。
“表妹,你一介女子,这些事不用你出手,我自会派人去做。”
“这几天,我就将澄儿和澈儿从山上接回来,让你们家人团聚。”
沈宴礼看一眼表妹,又道,“婳婳,待姑父出狱,靳世子再没理由把你留在身边做丫鬟了吧。”
“过完年,我带你回扬州,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苏婳闻言,神色微怔。
她想起刚刚刘氏说自己进过教坊司的一幕,想起那些人嫌恶的眼神。
她入过教坊司,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她能逞一时口舌之快骗过刘氏,也骗不了其他人。
无论她以后嫁人与否,都会留下话柄。
唯有离开京城一条路可走。
苏婳又想起,靳珩身上的“无上清凉”。
靳珩将来就算不娶洛宁媛,也会娶别人。
他那样的男人,追逐的是权势,又怎么会为某个女子挂心,不会不放她走。
苏婳唇瓣微动,“就算离开京城,我也要看着谢玉瑾失去一切再走!”
苏婳很快就离开了恒隆绸缎庄,回到碧泉苑之后,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发呆。
她记得,刚来碧泉苑时,房间里没有梳妆台,靳珩一个男人,用不上这东西。
后来,她挨了板子,靳珩说以后每日帮她上药,让她住在这里,房间里就多了梳妆台。
再后来,房间里又多了贵妃榻、小姐椅、官皮箱……就连幔帐都是霞影纱。
苏婳卸了珠钗,拆了发髻,用象牙梳慢慢将青丝理顺,一低头,看见了梳妆台上的白玉簪。
“小姐。”
青棠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包裹,“刚刚有位霓裳阁的绣娘送来一件披风,说是世子爷送去修补的。”
“世子爷真细心,这都帮小姐想着。”
苏婳放下象牙梳,自己没披风可修,一定是靳珩的。
她起身,从青棠手中接过包裹,准备将披风挂起来。
披风抖落开的一瞬,一阵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
无上清凉……
靳珩晚归两日,苏婳在他身上闻到两次。
披风展开的同时,也让苏婳看清,这是一件女子的披风,雪白素锦的料子,至少价值百两。
寻常女子穿不起这样的披风,不是有脸面的千金,就是被疼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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