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闻人渡曾跟使臣,来过大梁。
若是靳珩没记错,闻人渡那年十四岁,还未上过战场,没有现在这一身煞气。
闻人渡也认出来靳珩了。
他后来也听说津门那艘画舫不见了,猜想靳珩那日应该是去查案的。
于是客气道,“久仰靳世子大名。”
三皇子笑道,“看来,景初的肱骨之名都传到渝国了,连肃王殿下都听过你。”
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谁不会当真,靳珩轻笑,随两位殿下落座。
三皇子和靳珩都没想到,有战神之称的闻人渡,脱了一身戎装,跟那些皇家贵子没什么区别。
三人相谈甚欢,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倒是把安排这场宴会的洛家父子,以及鸿胪寺官员,晾在了一边,洛中淳连个和靳珩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
就在此时,闻人樾身边的暗卫修铭,慌忙进了宴厅。
闻人渡见他来了,眉头一皱,抬抬下巴示意他过来。
修铭低声俯在闻人渡耳边道,“王爷,小殿下和长公主打起来,小殿下哭得厉害,长公主的脸,也被他抓花了。”
闻人渡眉头完全蹙了起来,他就知道,修铭来此,肯定是阿樾又闯祸了。
自从父皇认下沈念,阿樾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成天看沈念不顺眼,就说沈念不是他皇姑母,是冒充的。
沈念平日里性子柔顺乖巧,但也架不住被阿樾说是冒充的,每次都会又怒又气,哭哭啼啼。
闻人渡起身道,“失陪,本王有要事处理。”
三皇子颔首,表示理解。
闻人渡离开后,三皇子对靳珩道,“肃王妃早逝,闻人渡有位三岁的儿子,几乎天天跟在他身边,估计是他儿子又闯祸了。”
靳珩眉头微蹙,一下就想起悦来客栈,那个粘着婳婳,还打他臭小孩了。
不会就是他吧。
毕竟那时候闻人渡也在津门,很可能就住在悦来客栈。
……
闻人渡还未走进寝殿,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你这个坏女人,本殿下要让父王将你处死!”
接着是手脚扑腾的声音,还有细微的衣服摩擦声。
闻人渡猜想,臭小子应该是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呢。
走进去一看,果然如此,寝殿一角,沈念正坐在绣墩上,让宫女往她脸上涂药膏。
阿樾见父王来,也不干嚎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告状。
“父王,这个坏女人欺负我,她揪我的耳朵!”
闻人渡看着儿子皱皱巴巴的衣裳,一阵头疼。
“她为什么要揪你的耳朵。”
此时,沈念迈步走了过来,白皙的下巴上一道红痕,尤为明显。
“皇兄,阿樾顽劣,出言不逊,我实在是气不过,这才揪了他耳朵一下,根本就没用力,他却抓伤了我的脸。”
她语气惶恐,整个人看着都战战兢兢的,看起来的确是被欺负的那个。
阿樾大喊,“你撒谎,你给我耳朵揪疼了。”
阿樾将头伸过去,“父王,您看我耳朵,肯定红了,一直热。”
闻人渡低头一看,儿子两只耳朵一只白,一只红,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稚子耳朵娇嫩,沈念下手未免重了些。
儿子不喜欢沈念,他对这个妹妹也亲近不起来。
但父皇认下她,就说她是瑶娘和自己的女儿,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不清楚当年两人的过往。
不过,闻人渡也知道,不能让儿子,继续这么无法无天下去,说道,“给你皇姑姑道歉。”
沈念听见这句话,松了一口气,刚刚她看闻人渡深沉的脸色,还以为他要怪罪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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