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礼动作一顿,“仔细说说。”
紫盈将今日发生之事仔细说了一遍,沈宴礼听后沉思了片刻,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缘由。
定是靳珩早就看谢玉瑾不顺眼了,顺水推舟帮两人和离。
如此一来,他也能顺利娶婳婳入门,不然婳婳和谢玉瑾曾定过亲的事,传出像什么话。
他的妹婿成日里觊觎他的妻子,头上岂不是要长绿头菇。
沈宴礼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夜长梦多,今晚我就送你出京,免得谢玉瑾反过来找你,那些盘缠,够你下半辈子吃穿了。”
紫盈先是谢恩,接着又道,“沈爷,那我妹妹……”
沈宴礼不等她说完,马上又道,“我已经为你妹妹赎身,今晚你们一起走。”
紫盈眼中闪过一丝晶莹,跪地磕头道,“多谢沈爷,沈爷大恩大德,紫盈没齿难忘。”
“出去找王掌柜,他会安排。”
说完,沈宴礼摆摆手,意思是让她走。
“是。”
紫盈给沈宴礼又磕了一个头,起身离开了。
沈宴礼站在窗边,仰头看着天上清冷的弯月,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小窗棂挡了个严实。
“婳婳,这回你该随我回扬州了吧。”
……
春山别宫。
沈念自从见过苏婳后,心里一直都是惴惴不安,就想见洛宁安一面,消息传出去好几日,今晚终于见到了人。
两人先在湖边“偶遇”后,默契地转凉亭去了假山后。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来,躲在假山洞里的阿樾,发出“嘻嘻”的笑声,蜷缩着身子抱着膝盖,后退着往洞里钻了钻。
他有些得意的想:我藏在这里,你们肯定找不到我。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沈念和洛宁安藏在假山后低语。
洛宁安小声道,“那苏婳是苏文熙的嫡女,她虽是扬州人,但爹娘俱在,你胡思乱想什么!”
“早知道你胆子这么小,就不让你假冒沈瑶娘之女了,你回去好好做你的念瑶公主,别露出马脚。”
“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出事,这可是诸九族的重罪。”
洛宁安怕沈念不清楚,又道,“诛九族是什么罪你知道吗。”
“你,你爹和你两个弟弟,所有认识你们的人,就连邻居都得死!”
沈念打了个冷战,竟然要死这么多人,不是唬她的吧。
“你不能怪我胡思乱想,闻人樾那个讨厌鬼,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说我是假的,我能不多想吗!”
洛宁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一个三岁的小毛孩子,不足为惧,若是实在看他讨厌,你就想办法……”
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了他,但是记得不能在大梁动手,你们回去的路上再说。”
“小殿下、小殿下。”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名侍女的叫喊声。
沈念一惊,“来人了,你赶紧走。”
洛宁安不放心,又嘱咐道,“你只需记住一点,说到天边去,你也是沈瑶娘的女儿,知道吗!”
“小殿下,你在哪。”
这声是修铭喊的,小殿下又不见了,真是头疼。
沈念听声音越来越近,催促道,“知道了,你快走吧。”
洛宁安走后,沈念慢慢从假山后踱步出去,正好看见迎面而来的修铭。
“属下参见公主,请问公主见到小殿下了吗。”
沈念恨不得永远看不见那个讨厌鬼,嘴上却道,“是不是阿樾又乱跑了,这么晚了,我帮你们找找。”
“多谢公主。”
阿樾听不见她沈念的声音了,将手从嘴巴上拿了下来。
刚刚两人在说什么,阿樾虽然听得断断续续,不能完全听懂,但是他知道坏女人讨厌他。
甚至要杀他!
阿樾年纪小,还不知道“死”是什么,但是他明白,自己若是死了,就见不到父王,见不到皇祖父,见不到皇叔,更见不到婳姐姐了。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回去要告诉父王!
阿樾手脚并用,从洞里钻了出来,他蹲久了腿有些麻,出来时跌了一跤。
“哎呦!”
他看见面前有一双火鸟纹绣鞋,银色的绣线在夜里发着幽幽冷光。
阿樾趴在地上,慢慢抬起头朝上看……
侍女南絮,弯腰抱起了他。
“小殿下,原来你藏在这里了,让奴婢好找。”
南絮从小就照顾阿樾,阿樾很信任她,搂着她的脖颈道,快带我去见父王,不许说从洞里找到我。”
南絮想他是玩累了,又爱面子,刚刚跌了一跤,不想让人知道,笑着应道,“好,奴婢谁也不说。”
阿樾回到寝殿,小脸依旧煞白,像个小木偶一样,任由南絮摆布洗澡换衣服。
小殿下一向活泼,今天从外面回来就一声不吭,南絮发现了不寻常,偷偷派人告诉了肃王。
闻人渡听说儿子不知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立刻赶回了寝殿。
“父王!”
阿樾见到父王,立刻张着小手让他抱,小脸依旧煞白,眼中含着一包泪,又委屈又害怕。
闻人渡心疼坏了,立刻将他抱在怀里,“发生了何事,父王为你做主。”
他抬眼看着周围的宫人,眼神锋利可穿透人心,仿佛在说都是你们没照顾好小殿下。
一屋子宫人都低下了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毕竟早几年,肃王妃刚离开那会儿,这位主子可是发疯,处死过整个宫殿的人。
阿樾抱住父王的脖颈,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父王,让她们下去,我要悄悄跟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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