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熙摆摆手,“哪里的话,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为人父母的,都这个毛病。”
“你娘和你表哥,知道你要回去吗。”
苏婳点头,扬唇勉强一笑,“都知道了,娘在小厨房给我包饺子,恨不得让我今晚就走。”
“表哥刚刚派小厮传信,说他晚些过来。”
苏文熙点头,“好,路上有你表哥照应,我和你娘也放心。”
苏婳眼睛一热,抱住了爹爹的胳膊,“爹,你若是不想做官,女儿不拦着,但爹爹千万不能为女儿辞官,也该多为弟弟考虑。”
“女儿祭拜完姨母,在扬州住些日子就回来,女儿放不下您和娘亲。”
说一千道一万,苏婳并不想走。
不仅是因为放不下爹娘,谢玉瑾现在只是身败名裂,她还没看见他死,她怎么能甘心!
待靳珩成了亲,娶了妻……
她再悄悄回来。
苏文熙怕她和她娘一样胡思乱想,说道,“京城群狼环伺,指不定哪日就出什么事端,你回扬州我也放心,不要惦记我和你娘。”
苏婳头靠在爹爹肩膀上,还是哭了。
……
三日后,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洛中淳正在家里庆贺自己升官一事,洛宁淑闯了进来。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她声泪俱下将自己当年受辱,亲爹不为她主持公道,反而逼她投湖自尽的事说了出来。
还说自己这几年为保命隐姓埋名,其父却不放过她,不断追杀她。
虎毒尚且不食子,此举简直是丧尽天良,骇人听闻。
众人一时哗然,议论纷纷,洛中淳名声尽毁。
翌日早朝,更是有位姓齐的御史,拿着笏板出列,将这件事禀告给了梁文帝。
梁文帝听后,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刚给洛家委以重任,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他一拍龙椅,怒道,“此事有悖伦常,着大理寺严查,若属实,洛中淳连降三级!”
大理寺丞贺宴,出列应了声,“是。”
严首辅脸色铁青,好你个洛中淳,你为了拿此事威胁我,竟然不惜逼女儿死。
若是严查,指不定连他都得牵扯进来。
不过骁儿已逝,死无对证,只要不承认,谁也没办法。
永毅侯眉头紧锁,偏头看向洛中淳。
只见洛中淳睁大双眼,惨白着一张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冤枉啊,臣绝对没做过此事。”
洛中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他从未派人去追杀过洛宁淑,他只是派人去找她。
此时,靳珩出列道,“陛下,臣也有一事禀报。”
梁文帝怒气未消,说道,“讲!”
靳珩道,“洛中淳之女洛宁媛,为人尖酸刻薄,蛇蝎心肠,洛中淳明知微臣极度厌烦其女,还求陛下为其女和微臣赐婚,简直是强人所难。”
“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各自嫁娶!”
朝臣听后,又是一番窃窃私语。
靳世子说这话时,恨得咬牙切齿,这是有多讨厌洛宁媛,看来洛家这两位女儿,都不是省油的灯。
苏文熙低头,默默听着。
直觉告诉他,今日发生之事,都在靳珩计划之中,只为求陛下收回赐婚成命。
陛下金口玉言,洛中淳又刚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
靳世子若是此时,贸然求陛下收回成命,必然会惹来陛下不满,甚至是怒气。
若是洛中淳有错在先,那就不一样了。
错全在洛中淳一个人身上,陛下也是被蒙蔽的一位。
不怪靳世子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城府极深呐。
梁文帝气得胸膛起伏,“大胆洛中淳,你不是说他们两情相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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