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叫儿子来所为何事。”
他和往常一样,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经大朝会永毅侯为靳珩说话一事,父子俩关系有所缓和,不然靳珩从扬州回来,也不会回侯府住。
永毅侯看着靳珩,冷哼一声,“谢玉瑾曾跟苏婳订过亲,你为了娶苏婳,不惜陷害谢玉瑾养外室,逼他和萱萱和离,有没有这样的事!”
靳珩语气很淡,“听父亲这个口气,似乎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既然如此,又何必将我叫来问一遍。”
永毅侯一噎,顿时也觉得自己口气不太好。
他刚想换一种问法,靳珩就接着道,“萱萱是否跟谢玉瑾和离,我都会娶苏婳。”
“至于谢玉瑾养外室。”靳珩哼笑一声,“他不想养,难道我还能逼他养吗。”
赵雪梅一听这话,立刻看向永毅侯,“侯爷,您听见没有,他这是等于承认了那外室是他的人。”
“我听说那紫盈,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相貌,谢玉瑾年轻气盛,怎么能抵得过,这不是蓄意破坏萱萱夫妻感情是什么。”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靳珩冷冷看了赵雪梅一眼,“依我看,侯夫人该请个大夫,治治耳朵,不然怎么能听见我没说过的话。”
“你年纪也不小,万一脑子也有病,可就糟了。”
他竟然说她老!
赵雪梅今年三十有五,这个年龄的女人,最是听不得别人说她老,立刻就炸了。
她气得声音都不哽了。
“侯爷,您听听,我毕竟是他的母亲,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永毅侯道,“他什么时候说,那外室是他派去的了,我看你真该去治一治了!”
赵雪梅原本以为侯爷会为她说话呢,结果反而把她骂了一顿。
她压下怒气道,“侯爷,那定亲之事要怎么说,苏婳不仅隐瞒和谢玉瑾定过亲,还曾在碧泉苑跟他拉拉扯扯。”
“不仅如此,她还进过教坊司,这样的人怎么能嫁到侯府来!”
她绝不能让苏婳那小贱人嫁进来,若是苏婳来了,她还怎么插手靳珩的事。
苏婳不仅会和靳珩一条心,还会帮着靳珩对付她。
赵雪梅这句话说到了重点,永毅侯原本不想管靳珩的婚事了,反正陛下和朝臣都知道他心悦苏家女。
但是曾和谢玉瑾定亲之事,非同小可。
女婿和儿媳妇曾订过亲,这说出来像什么话,和离也不行啊。
没等永毅侯说话,靳珩一股怒气涌了上来。
“定亲之事,我早就知道,何谈隐瞒!”
“你说苏婳和谢玉瑾拉拉扯扯,可有证据,可曾亲眼看见!”
他看一眼他爹永毅侯,又看着赵雪梅。
“倒是我,前天在街上,看见你和一位中年汉子相谈甚欢,还叫他什么好阿哥,不知道有没有私情。”
永毅侯闻言脸都绿了,“怎么回事,赵雪梅你给我解释清楚!”
若是从赵雪梅入府开始算,两人也算“夫妻”二十载。
永毅侯很少有直呼其名的时候,赵雪梅知道他这是动怒了,慌忙解释。
“侯爷,您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那人只是曾经赵府老宅的一位邻居,恰好在街上遇见了,说几话而已。”
靳珩马上又道,“爹您看,儿子没说谎,真有此事,也有此人,依儿子看,将赵氏绑到秋桐院打一顿,就知道她有没有说谎了。”
“爹要是不忍心,儿子帮您。”
转移矛盾,制造战火,就你赵雪梅会,我就不会吗。
她可是侯府主母,怎么能绑到秋桐院打,赵雪梅恨得牙根痒痒,又慌又怕。
“侯爷,我们夫妻近二十载,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我从来府上那日起,就一心扑在您身上,何时有过外心!”
“现在我们谈的是萱萱和离的事,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我身上了。”
靳珩冷声道,“原来今日要谈的是萱萱和离的事,我还以为是别的事呢。”
永毅侯听出,儿子话里的阴阳怪气。
他不是聋子瞎子,赵雪梅跟苏婳那些恩怨,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那些都是女人之间的事,他不想管。
他对赵雪梅道,“你先回去反省,我父子有话要说。”
赵雪梅一怔,她犯什么错了,她就要回去反省。
不过她也知道,只要靳珩在这里,她就占不到什么便宜,忿忿起身走了。
她走后,靳珩说道,“谢玉瑾的外室,是从倚香楼带回来的,与我无关。”
“苏文熙入狱,完全是谢玉瑾的手笔,背后站的是严党,我劝爹爹,尽早让萱萱和谢玉瑾和离,免得日后严党出事,牵连侯府。”
“哦?”
永毅侯毕竟为官多年,脑袋还算好使,略一思索,从儿子最后那句话中,悟出来不少事。
苏婳和谢玉瑾有仇,不可能跟他拉拉扯扯,打起来还差不多,所以上次苏婳挨板子,完全是冤枉的。
谢玉瑾跟苏婳订亲,还能陷害苏文熙,说明此人狼子野心,绝对不能留。
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靳家是开国功臣,这么多年能在朝中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从不站队,无论谁当皇帝侯府都会安然无恙。
儿子能说出“严党出事,牵连侯府”,这样的话,说明……
“你站在了三皇子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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