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也没躲,水盈盈的眸子看着他,轻声道,“我走了。”
闻人渡轻轻点头,收回了手。
“阿樾若是知道,你就是他亲姑姑,肯定高兴。”
苏婳想起阿樾,脸上露出一个甜笑,小家伙长得太快,她都快抱不动了。
兄妹之间温馨的一幕,落入街对面的赵雪梅眼中。
刚刚,她刚从胭脂铺里出来,一眼就看见有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摸苏婳的头。
她也不想一眼就看见,谁让苏婳这小贱蹄子,长得太惹眼了。
她忙躲入门后,观察着两人。
提着大包小裹的丫鬟香秀,顺着赵雪梅的目光往前一看,也是一惊。
“夫人,这不是世子爷的通房吗。”
话音刚落,香秀想起苏婳恢复了官家小姐的身份,已经跟世子爷定亲了。
她又改口道,“奴婢是说,世子爷以前的通房,现在的未婚妻。”
赵雪梅心里暗恨,碍于是在外面,才没骂出声。
什么世子爷,就是为了这小贱人,靳珩已经贬为庶人了!
他不要爵位可以给瑞儿啊。
现在可好,谁也没捞到,国公府以后怕是要败在他手上。
此时,闻人渡扶着苏婳上了马车。
香秀见状大惊,“夫人、夫人您快看啊,那男人扶着苏小姐的胳膊。”
赵雪梅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第一反应是苏婳在丢国公府的脸。
她冷冷一笑,“香秀,今日之事你也看见了,回去管好你的嘴,若是敢透露半个字,我就发卖了你!”
香秀一听这话,立刻道,奴婢不敢,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赵雪梅又道,“不过,光天化日,她和一位男子眉来眼去,行为如此不检点,我身为侯府主母,也不能由着她。”
“回府我把这件告诉侯爷,侯爷若是问起来,你实话实说知道吗。”
招蜂引蝶的小浪蹄子,你给我等着!
香秀连忙点头,“奴婢晓得,侯夫人这都是为了侯府大局着想,奴婢一定实话实说。”
赵雪梅满意地应了一声,见苏婳的马车走远了,她也出来了。
赵雪梅回府后,先是去卧房换了身衣裳,之后直奔永毅侯书房。
奇了,都到饭口了,永毅侯不在卧房也不在书房。
赵雪梅差人去问门房,这才知道永毅侯今早出去后,一直就没回府。
不仅侯爷如此,世子爷也是如此。
赵雪梅心思一转,她光是看见有什么用,俗话说的好,捉奸见双,捉贼拿赃。
她和香秀看见有什么用,回头苏婳一张巧嘴,说她们主仆串通一气,胡说八道,最后屎盆子反而扣自己头上了。
不行,她要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用这件事将苏婳小贱人狠狠踩在脚下,让她嫁不进侯府!
……
翌日。
靳珩守在三皇子府外,看着密不透风的金甲卫,一点办法都没有,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
若是昨天他只是预感不好,现在他知道,事情应该是真的不好了。
可是,他想不通,明明三皇子救驾有功,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遭受这种如同圈禁的待遇。
三日后,靳珩有了答案。
梁文帝上朝了。
短短一段时日,梁文帝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头发白了不少,眼圈乌青,眼袋都耷了下来。
朝臣奏事,他说话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最后,梁文帝一指身边的小太监,简短地说了一个字。
“念。”
小太监手捧圣旨道,“朕承天命,以仁孝治天下。”
“然今有皇子姜霂,行不端,德有亏,忤逆君父,其所为有失皇家风范,更负朕之所望,黎民之重托。”
小太监念到此处,朝臣纷纷露出惊诧的神情。
无论是德行还是政绩,三皇子姜霂是众皇子里面最好的,为何有此一说。
小太监继续念,“朕念及血脉之情,本欲宽容以待,望其改过自新。”
“岂料其矢口否认,拒不悔改,今为江山社稷安稳,祖宗基业传承,朕痛心疾首,决意将其放逐岭南。
“自此,褫夺其皇子封号,逐出皇室,无有召见,永不得归!”
众朝臣听后,纷纷表示不解和惊讶。
以文封荣为首的重臣,更是跪地求情。
“陛下,三皇子一向厚德勤业,到底何错之有,要废黜皇子。”
永毅侯知道儿子投靠了三皇子,自然是也是跪地求情。
“臣附议!”
严帆心里一片高兴,这么久了,终于让他有喘息之机了。
不过,他面上不显,随其他人一起跪地求情。
“臣附议!”
如此一来,朝臣纷纷跪地求情。
梁文帝知道,有些事瞒不住,也不能瞒,一拍龙椅,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前些日子,春山别宫那场火,就是姜霂放的,朕差一点就死在那里!”
“他贼喊捉贼,放火之后,第一个跑去救朕,到底是为了什么,相信朕不必明说,众爱卿也能明白。”
文封荣是急性子,性格也直,立刻道,“陛下,若是为了江山,博您的信任,三殿下本就是众皇子中最有威望之人,何必要多此一举。”
梁文帝冷哼一声,“就是因为如此,他翅膀硬了,起了歹意!”
“此事朕已经调查清楚,任何人不必为他求情,若是再求情,与他同罪,一起发配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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