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层关系,他们必定鼎力相助。”
闻人渡沉思了片刻道,“父皇,既然如此,皇妹的身份,应该尽早告知靳世子和苏大人,也好让他们有个心里准备。
“况且,靳世子的二叔,靳启东手握兵权,若是有他相助,我们等于如虎添翼。”
闻人羿稍一思索,“就这么办!”
“不过……”
他想到今日和女儿相见的一幕,“阿泠真的不想认我吗。”
闻人渡说道,“依儿臣来看,皇妹对父皇有些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闻人羿微叹一声。
当年他受伤被瑶娘所救,不喜欢喝那些苦药,瑶娘就经常冷着脸劝他,导致他后来有些怕她。
现在看见跟瑶娘有七分像的女儿,他心里竟莫名有些胆怯。
担心她不高兴,担心她不愿认自己。
闻人渡见他蹙眉思索,轻咳了一声。
“父皇,在儿臣去找靳世子和苏大人之前,您是不是应该跟皇妹正式见上一面。”
闻人羿神色一顿,这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摆摆手,“待我将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全都收拾了,我再跟她正式相认。”
“再说,两国即将开战,若是我来大梁这件事被有心人得知,以此威胁我大渝,我方会陷入被动之中。”
闻人羿想起女儿的安危,又嘱咐,“到时你要保护好阿泠。”
闻人渡说道,“父皇放心,到那时,我将皇妹接到我京郊的宅院。”
“那里有我的人,还有密室和通道,保证万无一失。”
闻人羿点头,这才放心。
………
如意茶坊,临海阁。
闻人渡将苏婳的身世说出来后,靳珩墨色的瞳仁写满了难以置信,震惊地看着坐在他旁边的苏文熙。
“岳父大人,这……”
他没想到,婳婳的亲爹,竟然另有其人,还是渝国太上皇?
苏文熙显得异常沉默,半响才开口道,“怪不得,我拿着犀角佩在大梁寻了遍,也没问到有用的线索。”
犀角佩是渝国皇室的私有之物,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靳珩见苏文熙面色平静地承认了,微微张开的嘴巴合上了,喉结轻滚,往下咽了咽。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闻人渡之前为何会说,真正的公主已经找到了。
还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问闻人渡为何会先找上自己,闻人渡说,以后你就明白了……
这些话都是何意。
种种偶然,最后成为了一个必然。
苏文熙一时想到很多事,不免问道,“殿下,今日招我来此,不光是为了婳婳的身世吧。”
“假公主”一事,渝国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三皇子又被刺杀,朝中局势不稳,渝国很有可能会在此时,趁虚而入。
闻人渡唇角轻提,“苏大人说的没错,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省力。”
“先以“假公主”为由,攻打永川,收拾洛家,再公布皇妹的身份,以苏大人含冤入狱,皇妹入教坊司受苦为由,与大梁正式开战……”
闻人渡将昨日和父皇定下的计划,全盘托出。
苏文熙听后,毫不犹豫道,“此计可行,我也会鼎力配合,不过我有个要求,那便是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闻人渡点头,“这是一定,无论是皇妹、苏夫人,还是苏大人的儿子,我都会将他们保护起来,以免给大梁留下可乘之机。”
靳珩说道,“婳婳的身份,不能瞒着文家和楚家,他们尽早知道这层关系,也好提前准备布置,打那老昏君一个措手不及。”
“二叔那边,我会让父亲书信一封,派暗卫送过去,以保万无一失。”
闻人渡对京城世家没有靳珩了解,当然是听他的。
“但凭世子安排。”
三人在临海阁,从正午时分,一直说到日头西沉,尤森进去送了三壶茶。
……
闻人渡回府后,去芳兰院看阿樾。
一走进院子,就看见府上下人端着水盆,步履匆匆往屋里走。
闻人渡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拦着住一名小丫鬟问道,“发生了何事,匆匆忙忙。”
小丫鬟焦急道,“回王爷,小殿下高烧不退,奴婢端水给小殿下降温。”
没等丫鬟说完,闻人渡急忙迈步进了内堂。
今早他出门时,阿樾就没精神,他以为小孩子赖床不想起来,没想到他竟然发烧了。
一进去,闻人渡就看见云娘坐在床边,一脸焦急地给阿樾用凉帕子擦身子。
阿樾白白嫩嫩的小身子,泛着不正常的红,平日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现在紧闭着,连呼吸都比平时快。
闻人渡从云娘手中接过帕子,沉声道,“阿樾这样多久了。”
云娘见闻人渡来了,站到一旁,将位置让给他,本就泛红的眼眶更加红了。
南絮在一旁说道,“回王爷,小殿下自从你走后就开始哭闹,奴婢过来哄他,才知道他发烧了,”
“他一直喊着母妃,奴婢就将……云姑娘请了过来。”
南絮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敢叫王妃。
“御医来看过,勉强给小殿下灌了半碗药,可他一直不退烧,云姑娘怕殿下烧坏了,只能先给他擦身子降温。”
“母妃、母妃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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