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中淳想到自己这三位子女。
断绝关系的、消失的、还有面前这个妇人之仁的,哪个也不让他省心!
洛中淳面容扭曲,眼角挂泪,仰望着天。
“我的左相之位,我的前程,我的命,都败在了你们这些蠢货手里!”
锦衣卫将两人行径全都记录在案,指挥使孙亮亲自去御书房,把情况汇报给了梁文帝。
梁文帝听完前因后果,气得手臂一挥,将龙案上的东西全都拂落。
砚台、镇纸、笔架、湖笔、折子……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大胆洛中淳,竟然为了升迁欺骗朕,闯下如此大祸,至两国开战。”
“传朕的旨意!”
梁文帝气得胸口起伏,说话不免有些喘。
“将洛中淳和洛宁安处以极刑,再将他们的头颅砍下来,让使臣送去永川同渝国和谈。”
他歇了口气,又道,“抄家,诛九族!”
孙亮站在一旁躬身领旨,“是。”
孙亮特意等了一会,见梁文帝没有其他吩咐,后退着离开了。
……
梁文帝原以为整治了洛家,又派使臣过去和谈,渝国便会和大梁停战。
没想到,十日后。
“报——!”
大朝会上,一声比上次凄厉的呼喊声响彻大殿。
梁文帝和众朝臣,心里都咯噔一下。
一名身着戎装的年轻将士,风尘仆仆冲进了大殿上,跪在梁文帝面前道。
“陛下,永川、万州、均已失守,臣来时渝军已经开始向城口发出进攻了,恐怕城口也……保不住了。”
“什么……”
梁文帝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想起自己派了援军去永川,大骂道,“废物!”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短短十日,就让渝军攻下大梁三座城,朕的援军都派到哪里去了。”
小将士跪地道,“陛下,臣出来时,援军尚未赶到,而渝国派出的都是铁骑精兵,打头阵的将领是渝国太上皇闻人羿!”
“什么……你说什么。”
梁文帝没想到,闻人羿竟然亲自挂帅。
难道就因为大梁用假公主,骗了渝国吗。
“使臣到了吗,朕不是惩治了洛中淳父子吗,渝国为何还如此不依不饶。”
小将士道,“回陛下,闻人羿说,他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渝国公主闻人泠。”
“经过核查,却听说闻人泠因其养父之过,先是被送进了教坊司,后又被、被……”
小将士支吾了一下,说不出口。
梁文帝怒吼,“磨蹭什么,你快说!”
“后又被六皇子羞辱,让她去满是男子的画舫弹曲,最后还被建安公主抢夺驸马,妄图让她做妾。”
“最重要的是,闻人泠那位养父是冤枉的,后又沉冤得雪官复原职,闻人泠受的都是无妄之灾。”
“闻人羿怒不可遏,更是放出狠话,要血洗大梁,将……将涉事者的头颅全都砍了,挂在城墙上。”
事已至此,小将士咬着牙,大着胆子全都说了。
此话一出,梁文帝脑壳发懵,众臣哗然。
“被六皇子羞辱,让她去满是男子的画舫弹曲”。
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件事。
这说的不就是苏文熙的女儿苏婳吗。
当时苏文熙还为女儿上奏,陛下一怒之下禁足了六皇子。
难道苏婳不是苏文熙的亲生女儿?
不过,“最后还被建安公主抢夺驸马,妄图让她做妾”。
这件事他们可没听说。
只知道靳珩最近不知犯了什么错,被贬为庶人,大理寺卿突然换成了谢玉瑾。
难道和此事相关?
靳珩被陛下招为驸马,靳珩不从,惹怒了陛下,所以被贬为庶人?
可是不对啊,之前陛下为靳珩和洛宁媛赐婚。
靳珩向陛下表明自己心悦苏家女,而陛下也收回赐婚成名,当众说不管靳珩的婚事。
靳珩从扬州回来后,很快就跟苏家女定了亲,也算是有妇之夫。
陛下怎么会出尔反尔,逼着靳珩做驸马,让苏家女做妾呢。
这不合理啊!
众人纷纷往本该属于苏文熙的位置看过去,却没发现人。
转而,他们又往永毅侯身上看过去,只见永毅侯一脸惊诧和不解,显然也是刚刚得知此事。
严帆额头突突跳着,眼角不受控制地一抽一抽。
“血洗大梁,将涉事者的头颅全都砍了,挂在城墙上。”
严帆说一点不慌是假的,可是他马上又镇定了下来。
若是说“涉案人员”,梁文帝也算一个。
当时可是他下令严惩苏文熙,不然一开始,何至于判苏文熙抄家斩首。
刘棠死了,很多事都死无对证。
当初案子是谢玉瑾提报上来的,大理寺和刑部联合审理,要死也是他们先死!
况且,大梁实力与大渝不相上下,哪有那么容易攻到京城,除非所有重臣都叛变。
严帆忍不住,往文封荣那面看了看,见他吃惊之余脸色黑沉,又收回了目光。
谢玉瑾完全懵了。
这怎么可能!
苏文熙和沈清秋将婳婳奉为掌上明珠,对她比对两个儿子还好,她怎么会不是苏文熙亲生的。
他往苏文熙的位置看了一眼,没有人。
明明前几日还在,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若婳婳真是渝国公主闻人泠,那靳珩岂不就是驸马!
谢玉瑾又恨又不甘心。
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让靳珩碰上,明明一早跟婳婳有婚约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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