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正在屋内给几个孩子缝制衣裳,听到云正青的话,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嗯,好,有了,干了一天活累了吧,快进屋吃饭吧。”
刘氏随口应付着,便放下手中的针线活。
刘氏日思夜盼的想闺女想了好久了,这要是有了闺女也得先是她这个娘知道吧,他这当爹的哪里知道她肚子里有没有怀娃。
她吩咐几个儿子跟他进灶房盛饭端菜。
云扶正站在院里,打量着云家的五间简陋的土坯房,不大不小的院子是用竹子围起来的篱笆墙,灶房是用土堆起来的,柴房也是搭起来的茅草屋。
刘氏带着几个儿子刚出屋,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云扶,刘氏心里一惊:“呀,这是谁家的娃子啊?”
云正青道:“孩子娘,她叫扶儿,快看看这孩子给咱当闺女如何?”
一听闺女,刘氏顿时来了兴致,上前来打量起云扶。
这孩子太单薄瘦弱了,瞧着怪让人心疼的。
“娘亲。”
脆生生的一声娘亲喊到了刘氏的心坎里,刘氏心里一暖。
“嗳,真乖~”
刘氏的眼睛顿时笑得眯成了月牙。
天已经渐黑,刘氏蹲下才看清云扶的模样,看五官是个好看的娃子,但这脸上脏兮兮的,掩盖住了这孩子的本来面貌。
刘氏心里一疼,真是个聪明的娃子,这孩子该是受了多少苦啊,定是原本模样长得太好看,怕碰到坏人,她才把自己的脸上抹上灰。
同时云扶也在打量刘氏。
妇人约么三十五岁左右,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身上粗布衣裳虽洗的发白,但干净整洁。
“老大,老二,你们两个快去烧水准备给妹妹洗澡,顺便给妹妹煮两个鸡蛋吃。”
“老三,老四,你们两个准备盛饭,妹妹怕是饿了。”
“小五,你去把娘给你做的新衣裳拿出来,让妹妹先换上。”
随后刘氏牵起云扶软乎乎的小手,往堂屋里走。
见五个儿子未动,云正青板起脸来:“你们五个杵在那里作什么,你们娘叫不动你们了是吗?”
一声吼,吓得五个儿子赶忙各自行动。
跟着刘氏踏进屋门,云扶心中也不免紧张了一番。
前世, 她见过多少达官贵人,都不曾有过这番,今日初次见到云家的五个儿子,她竟然有了一丝紧张。
前世阿姐早早就死了,殊不知她错过了什么。
大哥云知谦是她上世的死对头,叱咤商界的谦谦公子,他一身白衣,温润如玉,表面谦逊和善,实则手段毒辣。
二哥云知彰正气凛然,生得剑眉星目,不怒自威。但是他做事一根筋,认死理。喜欢舞刀弄枪,后面奔赴沙场,屡立战功,一路晋升为了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三哥云知砚,喜欢读书,考上状元,入朝为官,后靠着大哥给他砸钱铺路,一路高升坐到了官拜一品。
四哥云知澜,长着一双狐狸眼,成年后妖艳邪媚,他的一个笑可以让万千少女为之疯狂,迷倒众生。
阿姐活着时只知道四哥被神秘人带走,家里人以为他丢了,实则他被某位神医收为徒,医毒双绝,可以说是重金难求。
同时又拜入长宗门,云扶后来调查的时候,云知澜已是长宗门少门主。
可惜上世她直到死都不知四哥的真正身份。
五哥云知礼,人如其名,表面温文有礼,实则心机深沉,前一刻,他还跟敌人称兄道地,后一刻便可用利刃刺入敌人心脏,而他的身份更是…
握着云扶的手的刘氏,感觉到云扶的手一紧,便知这孩子虽表面掩饰的好,到底是个六岁的小娃子,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惶恐不安。
她蹲下平视云扶,柔声安慰道:“孩子,有娘在,不用怕。”
活了两世从未感觉过母爱的她,一时间对刘氏的好感直线上升。
饭菜被老三云知砚和四哥云知澜很快端上桌,五哥云知礼拿来娘给他新做的薄袄子。
刘氏刚想接,就见云知礼把手又缩了回来,脸上挂着满满的不甘:“这是娘给我做的,凭什么让给她?”
他朝云扶狠狠瞪了一眼。
云扶小意打量云知礼,八九岁的样子,一脸的狂傲不羁,这便是小时候的五哥吗?
与前世她见到的那位截然不同。
“小五,你先给妹妹穿,明天娘买布料回来,给你做件更好的。”
“当真?”
“真的,娘啥时候骗过你。”
刘氏叹气,这几个孩子中,就属这个五儿子让她操心。
从小他就爬树掏鸟,爬墙够枣也就罢了,还撩鸡逗狗,每到一个地方就成了孩子王,多次把人揍得鼻青脸肿,最后没办法只能搬家。
他们搬到这西岭村也就两年时间,好在小五也到了入学的年龄,有四个哥哥压着,这才收了心。
云知礼撇了撇嘴,还是递给了刘氏。
这是娘给他做的衣裳,他一直没舍得穿,现在让他拿出来给别人穿,他隐隐有些不甘。
可娘的话他不能不听。
娘以前最疼的便是他了,这个小叫花子以后会不会把娘给抢走了。
而刘氏丝毫没有注意到小儿子的表情。
“好孩子,饿了吧?”
饭菜一上桌,刘氏便先给云扶端来一碗糙米粥,另外拿起仅有的一个大白馒头递给云扶。
这引起了老三,老四,老五的不满。
云知砚忍不住问道:“娘,您不是说五弟身体不好,这个馒头只能五弟吃吗?”
“……”
刘氏有些心虚,小五的身子可是能打死一头牛,壮实的很。
以前让他一人吃白馒头,四个哥哥吃杂粮窝窝头,纯属是借口。
“你五弟身体已经养好了,再说他是哥哥,理应让给妹妹。”
云知礼再次撇了撇嘴,他身子还没好,夫子上课的时候经常头昏脑胀呢。
可张了张嘴,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见云扶没接,刘氏柔声道:“扶儿,有娘在别怕,快拿着吃。”
“娘亲,我要洗手,洗白了才能吃。”
云扶歪着小脑袋看着刘氏,声音里透露着一种脆生生的可人味,如同初开的嫩芽。
刘氏闻言一怔,呦,这孩子还是个爱干净的,真是个好孩子。
吩咐云知砚打了热水,云扶这才净了脸,净了手,刘氏帮她擦干净脸上和手上水渍,屋里的人这才看到云扶本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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