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闪烁着光芒,眼前这个人,倔犟强大,无论身处何种逆境总能找到微笑理由。
老馆主被她的坚韧感染,语气软了下来:“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
“不要。”南倾拧眉:“说好了祁郁来接我们一起下班吃饭的。”
她拉着老馆主的衣服,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老馆主感受到她紧拽着自己的力量,垂眸看了过去。
南倾白皙的手紧紧拽着他,骨节泛白,试图抓住他挽留什么。
老馆主抿唇,眸中情绪翻腾,有些眼酸。
正好穆局长走过来,看向南倾的视线都是赞赏:“南法医没伤着吧?”
听到南倾报警电话的那一刻,穆局长心都跟着死了,她若是出了事,自己怎么交代?
一面是南城祁家,一面是祁郁,还有一个,是他这一生最敬佩最心疼的师父老馆主。
来到现场看到南倾站在原地的那一刻,穆局长莫名的狠狠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地。
南倾这会儿已经缓过来,只是脸色不太好看,闻言朝穆局长点了点头:“多谢穆局长关心,我还好。”
穆局长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还想说什么。
一旁传来急刹车的声音。
众人回头,却见一辆黑色卡宴停在路边激起尘土飞扬。
寒风吹过,风沙满天。
下一秒车门打开,祁郁律师袍都还没来得及脱,整个人从车内冲了下来。
车门还开着,他人已经朝这边看了过来。
目光锁定南倾的那一刻,男人瞳孔颤抖,几乎是身体先于一切迈开腿径直就冲了过来。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所有人的注视中,祁郁一个箭步冲到南倾面前跪了下来,第一反应是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
南倾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第一次在他这张冷俊的面庞看到恍然失措的表情。
男人薄唇紧抿成一条白线,瞳孔一片猩红,伸出来触碰她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呼吸沉重,后怕又紧张的盯着她,喉咙滚动好几个频率,嗓音沙哑的带着不可控的颤抖:“受伤了吗?”
南倾看着祁郁,这个一贯沉敛淡定的男人,此刻却急红了眼眶。
她沉下面容,抬眸扫过人群。
祁郁这个点还在处理上午顾氏夫妇的事,谁把他弄来了?
人群中,穆局长心虚的避开了南倾的视线。
南倾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祁郁身上,抬手抚摸他的头,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没受伤。”
他拉着祁郁的手,男人一贯温热的掌心此刻算是冷汗,看着他猩红的眸子,南倾心疼极了。
无声收紧握着他手的力道,温柔安抚:“抱我起来,地上有些凉。”
老馆主无声后退一步,祁郁目光紧紧的盯着南倾。
却还是听话的伸出手,长臂绕过南倾身后,单膝跪在地上,微微用力就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南倾紧紧的靠在他怀中,主动凑上去,在他颈侧吻了吻:“回车里吧,外面冷。”
祁郁一言不发,像个提线娃娃一般,南倾说话,他就照做。
众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祁教授这也太听南法医的话了吧。
车上,祁郁弯腰把南倾抱了进去,男人沉着脸,眼底杀意涌动。
南倾握住他的手,靠坐在副驾驶,轻轻吐了口气。
开口:“我是过来见老馆主的,没想到被卫蒲……也就是蒲毅堵住了。”
“他原名卫蒲,是卫毅之子。”
随着南倾这话出来,祁郁的眸子有了片刻的动静。
但,他并不意外。
南倾明白,他大概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老馆主在闭关的这段时间与祁郁有过联系。
她跳过这个话题,直接道:“他想让我跟他一起走。”
祁郁神色紧绷了起来。
他转眸,盯着南倾。
南倾抬头,在他唇角亲了亲:“可我爱的是你,无论出于本心还是人格,我都只会选择你。”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记住,这事是一个意外,不能冲动,你有你的身份和限制,警方也有警方的盘算和计划。”
“不要动用祁家的势力,增加更多无辜的伤亡。”
南倾深知,卫蒲敢公然挑衅警方。
还能在这么紧要的逃命关头跑来堵自己,在这南城他就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三四十年了,卫氏父子的势力扩散到哪儿无人知晓,敌在暗我在明,这种局势不能轻举妄动。
卫蒲的公开挑衅,某种意义上是对他们权势的信心,因为知道可以全身而退所以才会肆意妄为。
南倾冷静的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并没有死里逃生的惊慌。
同时她也在思考卫蒲的目的。
他并非喜欢自己,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有意思的猎物。
这群人,总喜欢把自己的征服欲当成深情,打着所谓“爱”的名义束缚占有,殊不知,蠢得可笑。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弄明白,女性从来不是谁的附属品,爱是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的细水长流,而非自以为是的“庇护”与占有。
自以为深情,在南倾看来,可笑至极。
连何为爱都搞不懂的人,高喊着爱,自我感动。
她摸了摸祁郁的脑袋,这会儿缓过来,脸色好看了很多,“我说的,能听懂吗?”
祁郁握着她的手,颔首:“好。”
南倾能看到,男人压下了内心杀意。
她满意勾唇:“我们得去一趟警局,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祁郁点头:“我陪你。”
“你工作呢?”南倾看着男人身上还没换下来的律师袍,心疼他。
顾家出了事他恐怕自己也忙的焦头烂额的。
“你更重要。”祁郁弯腰给她系好安全带,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然后关了车门,看向走过来的老馆主。
两人对视,祁郁替老馆主拉开了后座车门。
车子启动,一行人朝着警局而去。
车子在警局停下,南倾原本想下车。
祁郁却先一步走过来直接将她抱在怀中,迈开腿往警局而去。
南倾:“……”
她倒也没这么娇弱。
但若是这能让祁郁安心,抱就抱吧。
只是有些丢人罢了。
一群人来到穆局长办公室,由于是特殊案件,穆局长亲自做笔录。
南倾平静的描述了整个过程。
听的穆局长几人却是目光一沉:“所以,从一开始,蒲毅…不对,卫蒲就知道他已经暴露了,并且早有预谋的跟踪着你的踪迹?”
这话听起来就是这个道理。
但南倾想到什么,摇头反驳:“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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