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榕城时,已是深夜。
王亦送去医院做手术,宋野安排了几名护工全程照料他。
宿舍早已关门,祝肴也进不去,只能在医院简单包扎后脑勺的伤口后,跟着沈时搴去了霍宅。
从医院回霍宅的路上,沈时搴将车突然停了下来。
留下“等我”两个字,就下了车。
祝肴目光追随着沈时搴的身影,见他走远,才收回目光,挺直的薄背放松了些,轻轻靠到座椅靠背上。
没过几分钟,一个包装好的小蛋糕突然落到她怀里。
祝肴目光微微凝滞,抬眼看去。
沈时搴站在窗外,一杯奶茶又朝她递了过来,放到她手中。
“沈先生,谢谢……”祝肴眨了眨眼,心里暖融融的。
沈时搴手肘弯曲撑在她的车窗框边,伸手捏捏她的侧脸,唇角勾着笑,语气慵懒,带着万事无所谓的劲儿:
“这两天祝肴同学私奔辛苦了,补补糖犒劳犒劳自己。”
“私奔”两个字,如炸响的惊雷,将祝肴才刚刚平息的情绪又猛地提了起来。
这一路上从云市回来,沈时搴全程低声安抚她的情绪。
她怎么都料不到,怎么她现在缓过情绪来,他竟突然变脸。
“沈先生,你误会了!”祝肴急切地解释,“我是有苦衷想出国,学长他只是为了出国散心,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出国散心,会选择偷渡?
普通同学,会帮她擦嘴角,会帮她吃一张侮辱的纸巾?
两个人相约偷渡,一个人从家里拿了60万。
她还从自己这里拿了200万。
准备倒挺齐全,这是出国散心?
沈时搴原本也还在怀疑,可医院里看见宋野手下的人收拾王亦的背包,王亦钱包夹层中放了和他一模一样的小福袋。
所以祝肴从庙里求来的平安果,亲手缝制的小福袋,还有她那“学长”一份。
这种种迹象,两人的关系再明显不过。
那次“擦嘴角”就让他不爽了整整一天。
今天听见宋野说“私奔”两个字时,他炸了这榕城的心都有。
“你不用和我解释,我和你本就是身体上的临时伙伴,俗称炮友。”沈时搴挺拔的身姿站正,单手插着兜,语调含着笑,缓慢而随意,“你是不是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不在意,毕竟我也要联姻了……所以你看,我多平静,我一点也没生气,我一点不也在意,更不会想你是不是和其他男人上床了,你……”
沈时搴滔滔不绝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祝肴推开了车门,下了车,郑重地将蛋糕和奶茶放在了座椅上。
她垂着头,声音低哑地朝沈时搴说了声“谢谢”,转身便走。
沈时搴:“……”
从医院回来一路上,他憋了一肚子的气 ,也憋了一肚子的话,这才刚开了头……
沈时搴心头一紧,修长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得,拉住了祝肴的手腕,“祝肴……”
“沈先生,”祝肴回眸,温软的眼眸平静,乖乖巧巧没有情绪起伏地道,“沈先生,我并不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一个这样的人,给你心里添堵了。最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的很抱歉。再见,沈先生……呃,不是……”
祝肴抬眼,认认真真启唇:“是再也不见。”
沈时搴目光越来越晦暗。
祝肴说完,满含感激之情,朝着沈时搴恭恭敬敬点了下头,算是感谢对这几天他所做的一切。
祝肴点头抬起的瞬间,突然高大的人影俯身过来,将她压在车门上。
强势而温柔的吻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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