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桌远的位置,霍宵、宁远、宁泱泱坐在一起。
沈时搴洗漱好,进了餐厅。
此时他换了一套休闲运动衣,眼睛上也完全没有了黑眼圈的印迹,又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矜贵清冷的慵懒模样。
吴月溪的敷眼贴,效果绝佳。
沈时搴目光在餐厅里看了一眼,径直走向霍宵。
宋野还正在看手机,边乐呵边打赏,一抬头,沈时搴已经走远了。
“搴哥,搴哥……”宋野赶紧跟上去。
沈时搴坐到霍宵的对面,缓缓吐出平淡而沉的两个字:
“小叔。”
他目光只淡淡落在霍宵身上,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宁远和宁泱泱的存在。
“时搴。”霍宵浅浅抿了一口鲜虾粥,语气不疾不徐:
“太晚了,大家都在等你,明日早些。”
服务生见沈时搴和宋野落座,立马又添了餐具,替两人盛了粥。
宋野肚子早饿扁了。
尤其被沈时搴早上那样子吓了一遭,更饿了,拿上筷子开动。
霍宵抬手,夹了放在沈时搴身前的一盘小菜。
“是啊,我是晚了。”沈时搴散漫地笑了声,修长的手拿起菜盘。
往霍宵身前一搁,半是放,半是扔。
发出“砰”一声响。
“小叔,喜欢吃你就多吃,没人跟你抢,”沈时搴懒懒地语气微冷,一字字道:
“抢,也抢不过你。”
沈时搴的语气不对,宁远抬头,奇怪地悄悄朝沈时搴看去。
霍宵盯着被几乎是“扔”来的一盘菜,放下手中筷子,掀眸瞧去对面:
“时搴,你这是做什么?”
“小叔,你先说说,你昨晚消失的十几分钟,做了什么?”沈时搴后背往椅子上靠,单手放桌上,指尖缓缓敲着桌。
节奏不快不慢,姿态悠然。
沈时搴这一问,让宋野顿时也抬起了头。他只知道沈时搴是因为彻底和祝肴结束,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一听,似乎是和霍宵有关?
“时搴,”霍宵眉峰轻拧,深邃的眸光有些淡:
“我做了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既然和我没关系,那说说又何妨?”沈时搴抬眼看去,直视上霍宵的目光。
周遭空气凝固。
宋野也不敢吃饭了,眼睛骨碌碌转,在两人间来回。
宁远也挺直了背,有些紧张。
“阿宵,你不是说昨晚是有什么正事吗?我也好奇,你就说来听听呗。”宁泱泱笑着挽上霍宵的手臂。
“泱泱,不过小事,也没什么必要说。”霍宵侧眸,嗓音温和。
“哦,好吧。”宁泱泱没再问,低头吃饭。
“没有必要说,就是可以说。”沈时搴冷冷瞧去,散漫问:“小叔,昨晚你去了哪里?怎么就消失了十几分钟?”
沈时搴接连问。
仿佛不得答案决不罢休。
宁远赶紧道:“时搴,我们先用餐,霍伯伯估计也快用完餐了,我们就得出发了。”
宋野爱吃瓜。
可这明显一点就即将点燃炸弹的氛围,不是他吃瓜的时候。
他也笑嘻嘻地劝道:“搴哥,这粥不错,你尝尝,等会儿还要爬山,体力消耗大,你也不能饿着肚子。”
这时,霍宵站起了身,环视餐桌,淡淡道:“我已用好餐,先回房拿点东西。”
“好,阿宵。”宁泱泱应道。
“那你先去,我等会儿陪着老爷子和泱泱,在酒店门口等你。”宁远说道。
霍宵点点头,转身离开。
“呲啦”——
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地面的声音。
是沈时搴,也跟着起了身,随霍宵身后而去。
两人刚过餐厅的拐角。
霍宵便在这清冷无人的走廊站住,回身,直视着沈时搴:
“时搴,你今天究竟有什么事?”
他早已察觉沈时搴跟上来。
才没上电梯,而是到了走廊。
霍宵站定时,黑色西装处处笔挺,一丝褶皱都没有,气质冷沉而孤傲。
沈时搴细细审视眼前的人。
心里细细密密的疼痛就重一分。
祝肴究竟看上他小叔什么?
是这副皮囊?
可自己明明也不差!
是家世?
他沈家跺跺脚,哪家敢吱声。
是性格?
他和小叔的臭脾气,那不是半斤八两?
他不比小叔差的。
他不比小叔差!
所以,昨晚会不会是他太着急,太上头,误会祝肴了?也许两人根本没发生什么?
他想再证实!
沈时搴越想心脏越疼,心脏隐隐酸涩难忍,面上却疏懒散漫地问:
“小叔,昨晚十几分钟,你究竟去了哪儿?有什么好藏着掖着。”
问完,沈时搴的心陡然就提了起来。
他怕听见某个确定的答案。
“时搴,你是在跟踪我,还是在跟踪肴肴?你知道我昨晚去她房里,你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霍宵深邃的眸眯了眯,磁性声线浅淡:
“是想问我,昨晚有没有和肴肴睡过?”
沈时搴的手,紧张而缓慢地握成了拳。
呼吸停了一秒。
注意力全放在霍宵即将说的话上。
“时搴,”霍宵平静地笑了笑,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小侄子,眸光微冷:
“孤男寡女,肴肴又娇软可口。”
“我,也不是圣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