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搴冷着眸,眸色平静,但里边顿时有了血丝:
“小叔,你不仅不是圣贤,也不像个人。”
话音一落,他握拳砸向霍宵!
拳风凌厉慑人。
“砰”——
拳头重重砸向脸部的下颌骨,发出闷响。
可受住沈时搴这一拳的,不是霍宵。
是谢名。
谢名不知何时已到两人身旁,猛地站到霍宵面前,挡下了这一拳。
他头一偏,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随后默默低下头,站到了霍宵身旁半步远。
“我不是圣贤也好,不是人也好,”霍宵身姿俊挺,面色冷漠而沉:
“时搴,你当谨记,我永远是你小叔,是你长辈。”
“对长辈动手,霍家家教,没有这一条。”
“你明明已经有了那姓宁的!小叔,你成为人渣也这么心安理得?”沈时搴胸膛剧烈起伏。
可为了能冷静下来。
他深深呼吸。
将所有情绪压下。
他不能,也不准,让自己失控。
他沈时搴什么时候失控过!
“人渣天下多如牛毛,时搴那么爱管,街上有一大把。”霍宵黑眸深邃:
“时搴,我知道你对肴肴有些好感,她从小身边的追求者,没有上千,也近上百,也不乏和你一般的富家公子哥,肴肴从来能守住本心。”
“肴肴不是随你玩玩就丢的人,别将她看得和你其他女人一样,你也别招惹她,别将主意打她身上。”
“否则也是白费力气,肴肴……”
说着,霍宵目光自上而下地审视沈时搴,淡淡道:“她不会喜欢上一个像你这样未经世事,年轻气盛的公子哥。时搴,你做一切不过徒劳无功。”
小叔冷冰冰的话,让沈时搴如坠冰窟。
他想反驳,可偏偏话全堵在喉咙,说不出口。
小叔说得对。
他做一切都徒劳无功。
甚至想让祝肴见他父母,都只能靠连哄带骗。
祝肴拒绝他,干脆果断。
一丝情义都没有,一丝留恋都没有。
“时搴,我和肴肴昨晚你情我愿,你在生气什么?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霍宵一字字很冷,没留一点情面:
“你做出这一副样子,是不是过于一厢情愿了?”
沈时搴咬着后槽牙,突然觉得自己可笑。
对啊,他是祝肴的谁,凭什么来质问。
那十五天,还是他向她讨来的。
她顶多只是算好心帮个忙。
他是生气什么?
他连生气、发怒的资格都没有。
小叔脚踏两只船也好,十只船也好,祝肴她乐意,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小叔说得是。”沈时搴自嘲地笑了声,慵懒散漫的气质里,多了一分颓靡。
他转身,一步步往回走。
走了两步,沈时搴回头,平静而冷地笑了声:
“小叔工作上挺高效,没想到房事上也是。”
“时间长短有什么关系,双方满意就行。”霍宵淡淡回道。
“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满意。十几分钟,能有多满意?”沈时搴清冷的眸微沉,薄扯出冰冷又散漫的弧度:“万一祝肴试过更好的呢?”
说完,沈时搴转身大步离开,背影挺拔,闲庭信步。
霍宵眯了眯深邃的眸,浑身气息彻底沉了下去。
【万一祝肴试过更好的呢?】
一些猜测从霍宵脑海里一闪而过。
转瞬即逝。
肴肴最乖,她不会。
-
沈时搴刚过拐角,宋野一脸担心地站在那里。
“搴哥……”宋野张张唇,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
显然,他听见了所有。
“都过了,”沈时搴挥挥手,俊朗完美的一张脸是散漫的笑,矜贵如常,只有一分微不可察的苦涩:
“和祝肴的事,都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