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搴应付爷爷这几分钟,已经耗尽他心力。
他起身,无所谓道:“随便。”
说完,朝餐厅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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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四周绿植丰富。
清晨鸟叫声悠扬。
轻快的敲门声响起,祝肴睁开了眼。
她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酒意让她头还在疼,脑袋昏昏沉沉的,说不出的难受。
敲门声还在继续,祝肴起床开了门。
张一暖朝房里看了眼,小心翼翼问:“肴肴,你、你房里没人了?”
“啊?什么人?”祝肴转回身,又坐到床上,让自己的眩晕感缓和一些。
“就、就昨晚那个和你打视频电话,说要来找人的朋友啊?”张一暖在房间四下看了看。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而且没有任何多余的痕迹。
她余光还扫了眼垃圾桶。
里边也没有小雨伞。
看来昨晚说来过来的男人,和祝肴什么都没发生?
“对,好像是来了……”祝肴晃了晃懵懵的头,想起了些昨晚的事。
昨晚她好像看见了霍宵。
但她不太确定。
能依稀确定记得的,是沈时搴。
他不仅来了,还给她用了解酒药,然后,又对她说了好多话。
但她一点都记不得沈时搴给她说什么了。
“但他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祝肴想了想说。
本想过来看看八卦的张一暖什么都没看出来,有些失望。
祝肴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洗了个澡后,才和张一暖两人下楼吃了早餐。
接着又在景区的山下里买了些上山要用的小物品,买了个装小物件的小背包,一起往山上走去。
在走上山的路上,祝肴跟在张一暖身后一步远。
她拿出手机,找到沈时搴的微信。
上面还有昨天晚上两人视频通话的记录。
真的好巧。
没想到会在这里也能遇见他。
可转念一想,最近最大的节日和活动就在眉市,在这里遇见也正常。
想着昨晚沈时搴照顾她,祝肴觉得自己应该给他道个谢。
【摇摇摇:你醒了吗?】
【摇摇摇:昨晚谢谢照顾。】
【摇摇摇:(送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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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宅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山上去。
这里是常年游客众多的景区,山路平整好走。
为了不那么扎眼,也为了让道路畅通,霍宅的众人,分成了好几波,前后上山。
从山脚一路往上,风景宜人,空气清新,与本就山清水秀的霍宅相比,更多的是不同种类的花草,以及野外的野趣。
霍老爷子腿脚慢,在郑叔的陪同下,逐渐落后了些。
沈时搴没什么兴致,跟霍老爷子身后十几米远。
宋野陪在沈时搴的身侧,低头笑呵呵地看着手机。
吴月溪在沈时搴旁边,对他嘘寒问暖,细心照料……
沈时搴却全程爱答不理。
“沈二少,要喝点水吗?”吴月溪笑得温婉端庄,将手中的矿泉水拧开,递给沈时搴。
“不必。”沈时搴声线不疾不徐。
吴月溪在心里骂了十八句“狗男人”,可面上依然笑得温婉可人。
再热情些,可能适得其反。
吴月溪知趣地走到前面,也不再烦沈时搴。
突然,一个影子从吴月溪身边一晃而过。
“啊!”
吴月溪一声尖叫。
再一低头,才发现手中的矿泉水已经被抢走。
而不远处的树梢上,一只猴子正津津有味地喝着。
宋野赶紧道:“这里有很多猕猴,爱抢游客手中的食物,手里最好别拿吃的。哦,对了,首饰什么的也别戴,所说这些猕猴都成精了,看着金光闪闪贵重的东西也要抢。”
吴月溪拍拍胸脯,压惊:“宋少,你知道的还不少。”
“我正在看的女主播跟我科普的。”宋野自豪地拿出手机,放到吴月溪面前看。
上面的弹幕,还停留在宋野说他正在这儿参加百花节。
沈时搴注意力被前面的宋野和吴月溪吸引去。
身后却陡然响起一声熟悉的低呼。
紧接着,沈时搴身后的众人就声线慌张道:
“哎呀,姑娘,伤到了没!”
“这猴子真是讨厌。”
“看看要不要送医院啊!”
“还好,还好,只是抓伤,得赶紧包扎。”
沈时搴转过身去。
第一眼视线对上,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那女生一见他,立马紧张起来,“沈总?我是张一暖,您之前到过我们寝室的……刚才有只猴子从您身后往您手腕上抓,应该是想抢您的腕表。还好肴肴眼疾手快,替您挥开了,但是猴子抓了肴肴一把。”
沈时搴视线挪了一分,落在了疼得拧着眉、握着她自己手腕的人身上。
祝肴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棉质运动短袖,脚上一双白色的休闲运动鞋。
柔顺的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
19岁小女生独有的青春朝气。
扑面而来。
沈时搴明明打了一晚上游戏,强迫自己忽视和她曾经交集的一切。
明明今天在被小叔嘲讽后,已经想明白,要割舍对她的迷恋和依赖。
也明明知道她昨晚承欢小叔身上,接纳了另一个男人。
可现在沈时搴看着在眼前的祝肴,原本已平静和麻木的心脏,此时又不争气地扑通扑通跳动起来。
这种跳动,是恢复了被他强压下的,对她的眷恋。
以及被他强压下的噬骨焚心的酸楚和痛苦。
他再次被这剧烈的痛楚吞没!
祝肴握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白皙肌肤上有三条血痕,血丝一点点冒出来。
向来怕疼的她眼尾已经湿红,却坚强地朝着沈时搴将眉眼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声线温温软软地笑着道:
“沈先生,别担心,我不疼。”
原本昨晚的事,该此时向他道谢的。
但现在人这么多,不是方便说的时候。
看沈时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祝肴猜他应该是为自己的伤心疼了。
毕竟这段时间沈时搴对她有多在意,她一直看在眼里。
可她已经说了一句了,沈时搴还是没反应。
祝肴又甜而暖意融融地笑着道:“沈先生,我这是小伤。”
她笑起来,如冰雪融化,眼里如同有轻柔的阳光,惹人怜爱。
沈时搴静静看了她两秒,随后冷漠地扯唇,声线散漫冰冷:
“祝小姐,以后离我远些。”
“你对我自以为是的帮助,打扰到我了。”
祝肴不可置信地,缓缓睁大一双水润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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