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雨皱了皱眉,“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可是夫君现在已经够小心了,怎么就是升不上去呢?”
今天容娇娇的话虽然难听,但也确实说到了沈思雨的心坎上。
这些个人之所以对容娇娇阿谀奉承,反而对自己爱搭不理,不就是因为她的夫君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升官吗?
“是啊,大娘子。可是就算姑爷再怎么小心,陛下看到的,都不仅仅是姑爷怎么做,更是咱们将军府一家怎么做。大娘子若是和这些夫人们走得太近了,陛下恐怕会起疑心的。”
沈思雨紧紧的皱起了眉,忽然想到自从自己嫁人之后,和这些夫人们见面喝茶的次数可不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底下哪里没有皇帝的眼线?
莫非是因为自己,这才导致事情始终无法推进。
沈思雨有些慌了,“你继续说。”
“当然了,这也只是奴婢的揣测。想来陛下现在心中对大娘子和姑爷并没有什么成见,只是还在观察。大娘子就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和那些夫人们都断了往来。登高必跌重,奴婢觉得那丫头其实是好心提醒大娘子。”
沈思雨思索了半晌,心中豁然开朗。
是啊,她说的对。
既然是陛下的心腹,那没有陛下的允准,自然是不能和其他家走得太近,以免被陛下怀疑是在一起勾结。
而沈思雨因此还没从出嫁前众星捧月的状态中走出来,依旧是有个茶会诗会什么的就一定会来。
可这在陛下眼中,未必是什么好事。
说起来,宋翠月倒也真的是提醒她了。
而且宋翠月字字句句,也完全没有偏向于容娇娇,而贬低自己的意思。
她能公公正正的说上这么一句话,倒也算是对自己不错了。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沈思雨说道。
她想了想,忽然又从宋翠月的话中分析出来了另外一层。
侍女说,登高必跌重。
宋翠月也说,只有真正的放下,才能够逍遥快活。
而论起来,谁最放不下这些身外之物,也莫过于容娇娇了。
她比自己还不济,小心眼的很。
要是她被捧得高高的,日后若是摔下来,恐怕会疼的更狠。
沈思雨忍不住笑了,看来这丫头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既没有明面上背叛容娇娇,就暗地里和自己说了这么多,倒还真是个聪明人。
也罢,既然宋翠月都这么说了,那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办吧。
宋翠月静静的站在走廊处的窗口,看着沈思雨和侍女低声交谈了半天才走,便知道沈思雨是把自己的话给听了进去。
是啊,对一个人最好的报复,不是让她处处受阻。
而是让她以为自己已经站上了云端,然后狠狠的摔下来,这才能真的让人觉得痛快。
宋翠月勾起唇角笑了笑,沈思雨其实不笨,只是过于意气用事罢了。
不过也不知道沈思雨的夫君更偏向哪位皇帝,虽然要利用沈思雨,但也不能跟她走的太近。
只要沈思雨自己脑子能转过这个弯儿来,宋翠月偶尔提醒她两句也就够了。
“翠月姑娘,是你吗?”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略有些陌生的声音。
宋翠月诧异的转过头去,只见是忠国公府家的世子张恨美站在自己面前。
她与张恨美只有一面之缘,净不想他还能记得自己。
宋翠月赶紧对他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张世子。”
张恨美微微一笑,“姑娘何必如此多礼,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只需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就好。”
话虽如此,张恨美为人也亲切和气,可是宋翠月哪敢以上犯下。
就怕哪日不小心得罪了他,他骤然翻脸,那么无论之前有多少好处,就都会被全盘推翻。
“奴婢伺候着世子妃,处处谨慎小心,不敢忘了规矩。”宋翠月说道。
张恨美略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这么如花貌美的姑娘,只做一个下人,的确是埋没了。
“今日说来也巧,我平日并不喜欢来茶楼,晨起之时,忽然就来了点兴致。看样子是上天的缘分,能让你我在这里重逢。”
张恨美温和一笑,身子慵懒的靠在了一边的墙壁。
“你是陪着你家夫人来的吧?”
“奴婢哪里敢当得起公子这就句缘分,奴婢是陪着夫人来的,此刻夫人正在里边和其他诸位夫人们说话。”
宋翠月又对张恨美福了福身,“公子,我家夫人还等着奴婢去伺候,奴婢便先告辞了。”
“她们这些女人说起话来,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张恨美拦住了宋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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