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礼站在外围,看着她满眼茫然的神采,纯澈又懵懂,仿佛美而不自知,和明艳娇媚的外表形成严重的反差,墨紫色瞳孔底泄出点点笑意。
很吸引人。
她值得这世界上一切最美好的赞词。
看着看着,他不觉又出了神。
“你平时都用什么化妆品啊?保养地这么好?”
“她年龄还这么小,哪需要保养啊?肯定是天生的!你是哪家名流勋贵或者政商大鳄的掌上明珠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什么等级?一定非常香非常高贵吧?”
“……”面对无数的询问,苏眠棠选择用一句话,终止所有声音,“我是个孤儿,没有信息素。”
话落,周围叽叽喳喳的人群果然瞬间鸦雀无声。
雌性们纷纷张口结舌,不敢置信。
她看起来如此高贵,如此美丽,竟然是个孤儿,还没有信息素?再往身后看,出行连个飞行器都没有,更别提雄性们了,不会是真的吧?
“你骗人的吧?”
人群中有个A级雌性,不愿意相信她,直接驱动了A4型——友好类信息素,一般用于同性之间相互交流、熟悉,会勾起对方的信息素,予以回应。
可苏眠棠却无动于衷。
这只有两种可能。
一,她是等级比她更高的雌性。
可她是优秀的A级雌性,再高就是帝国珍贵的S级雌性了,每一位都被记录在案,她们也全知道,并没有她的面孔。
二,就是她没有信息素。
只有后者了。
A级雌性震惊地收回手,“你竟然真的没有信息素!”
苏眠棠点头,她从不说谎。
没有信息素……
陆斯礼长睫低垂,微微遮住眼底闪烁的光芒,方才倾泻而出的点点笑意也逐渐凝固住了。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该走了,再留在这里,很难保证不会再继续偷看她。
苏眠棠之所以坦白,就是想打消她们的疑虑,好腾出时间和佩戴着凤尾花徽章的男子说话。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走了,走之前经过她,连看都没看一眼,似乎没有兴趣交谈。
“你好……”
她刚要跟上去,就被身边的一群雌性拉住了。
“行了,那不是你能肖想的雄性,还是算了吧。”
刚才一群对她充满羡慕,崇拜的雌性,现在眼里只剩下了怜悯。
“他可是百年书香门第的唯一继承人,帝国极其稀少的S级雄性,在择偶方面理性客观地很,连我们都不敢打他的主意,更别说你了。”
“是啊,别看他性情温润,平易近人,愿意为大家提供帮助,那只是因为我们是雌性,格外关照罢了。
像他这种各方面都优越的雄性,只会匹配同等级的雌性,以保证精神的稳定,基因的优秀和家业的传承,就算你再漂亮也没用,没有信息素,无论怎么缠着他,他也只会礼貌拒绝你。”
“……”
苏眠棠觉得她们好像误解了什么。
她想搭讪,只是想问他是不是国家科学院里的人,了解这里的科学水平、运作方式,看看自己有没有希望再就业。
“他叫什么名字?是国家科学院里的人吗?刚才是在给你们提供实验产品?”
“……”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在场的雌性纷纷摇头,觉得她冥顽不灵,也懒得劝了,纷纷散开。
等她自己撞了南墙,就知道回头了!
苏眠棠觉得她们的误解更深了,便不打算继续询问。
她转身,看向那个左脸遍布扭曲疤痕的D级雌性,“你的疤痕是烧伤造成的吗?”
“是、是啊。”
“它早就到了成熟期,使用一些外敷的修复药膏作用已经不大了,必须要介入激光手术或者注入肉毒素治疗。”
“什么?”艾米一脸迷茫,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什么激光和肉毒素?”
苏眠棠不了解这里的医学发展水平和专业名词,一时半会没办法解释清楚,便问她要了光脑号,记下后,发现……佩戴着凤尾花徽章的男人并没有上飞行器,而是步行朝西走去。
步行?
他是回工作岗位吗?
这么近?
她有些好奇地跟了上去。
陆斯礼走着走着,忽然察觉到有人跟踪他。
他凝聚瞳力,从对面大厦的反光玻璃上看到了一抹纤秾的身影,是她?!一瞬间,方才平复的心跳,又‘噗通噗通’不受控地加速了起来。
她应该只是顺路,不是跟踪吧?
他压制下去联想,故意兜了两个圈子,确定她真的是在跟踪,而不是顺路!
为什么要跟踪他呢?
是想和其他雌性一样,向他寻求帮助,索要一些改善相貌的药膏吗?
可她已经足够完美,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无可挑剔,不需要做任何调整。
还是,对他感兴趣?
他不敢这么想,一想就心跳如雷。
她是个没有信息素的普通雌性。
而他是S级雄性。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匹配度可言。
哪怕,她是A级、B级,或者刚刚及格的C级,只有微弱的信息素,他都不会如此笃定。
可现在,他们之间隔着巨大鸿沟,不应该发生任何纠葛。
他紧紧攥着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加快脚步。
他从未如此无礼过,明明知道一个雌性想和他搭讪,却冷酷地逃避。
而这个雌性,偏偏还令他……
算了。
这下,她该放弃了吧?
这么想着,他听到身后的脚步更加急促了。
因为他的步伐太大,普通人难以追上,甚至还隐隐带上了小跑!
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
他迷茫了。
他认识的雌性,由于地位崇高,性格一般都十分骄纵和傲慢,尤其是在对待雄性上,根本不会有如此耐心。
在烈日炎炎下,一路追随,即使被刻意甩开,也决不放弃。
他已经可以想象,她现在有多么累,脸蛋有多么红,喘息有多么急促,可双眸仍然盯着他,执着地盯着他。
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如此单纯率真,美丽动人的雌性,忍受这种痛苦呢?简直是卑劣!
他应该转身,为她撑伞、拭汗,递水,答应她所要求的一切,这也正是他心中所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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