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舞伶,姬晗心情大好。
至于让一个重伤病号强撑病体给她配药什么的,姬晗没有半点愧疚。
毕竟这保证也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死也得在死之前给她配出来。
她此时想起了正事。离开监禁舞伶的别院,回到长欢殿的书房内,拿出从温贵御处得到的信封,拆开细细阅读起来。
良久,她忽然忍不住嗤笑。
抬手将一叠信纸放到烛台之上,任由火舌卷上纸张,顷刻间,跳跃的火光映入她幽冷的瞳仁,却像被吞噬进去了一般。
很快,信纸成了一堆灰烬。
就在她垂眸思索着什么的时候,门外的夏蝉“笃笃”敲了两下书房的门栏。
“进。”
夏蝉闪身而入,递上一纸信封,轻声道:“殿下,庆州顾总领来信。”
姬晗微愣一瞬,在读温贵御书信时升起的冷郁心绪忽然一扫而空,她伸手接过信封,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
夏蝉自觉地带上门退了出去。
她刚刚还想着,不仅要将凤京这边安排妥当,也要去信给顾翡让他留个心眼。心里刚刚念着他,信就恰巧来了。
一如既往地言语简练,只有两页。
顾翡的信都是同一个章程,规规整整:开头温言问候,紧接着报告工作进度,之后便是姬晗会关心的、他的身体状况,分享一下孕期的变化与感受,最后暗表相思。话语虽短,却能传递给姬晗很多东西。
只是这回,却多了一幅画。
画纸中央简笔画了一堆冲天的篝火,旁边团着一只四脚朝天的小奶娃,奶娃手里还举着一只比小胳膊还长的毛笔。
寥寥几笔,却生动可爱。这画的是顾翡第一个胎梦的场景。
姬晗久久地看着那幅画,怎么看怎么喜欢,心中越来越柔软。
果然啊,什么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权利之争,有什么意思呢?在她这里,那些都比不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
她将这幅粗浅却生动的简笔画平平整整地在桌案上摊开,用白玉镇纸压住,准备找个时间亲手装裱起来挂在书房里。
此时,她借着此时心绪的翻涌,提笔挥毫洋洋洒洒写了七八页纸的回信。
她在信中废话甚多,想必顾翡也已经习惯这个厚度的信封了。
看惯了资料的公务员总是火眼金睛,能在一堆冗长闲话中关注到有关本职的精华,顾翡一向很会提取重点的。
因此给他写信从来不用费心遣词造句,都是随心所欲,有感而发,想到私事就写私事,期间想到公事就写公事。
这才是乱糟糟又烟火气十足的家书。
给顾翡回了信,姬晗写才有条不紊地将四个近侍都唤进书房安排正事。
*
女帝被舞伶刺杀,身中奇毒卧床不起的消息并未传出宫,对外只是称病。
她毕竟年纪大了,却迟迟未立皇太女,若有个什么意外,朝纲不定,必生祸乱。女帝生死不明的消息一旦消息漏出去,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会引起朝野动荡。
千羽卫暗中抓捕了献上舞伶的隍州官员秘密拷问,一路追查。
而凤京表面,风平浪静。
符氏落脚的宅院内。
符琥望着面前长长一卷轴的适龄女子名单,脸色黑如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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