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或许是小笨狗。
但二十六岁的白黎已经是一只狡猾小狗了。
直球克腹黑,这么多年的观察学习不是白费的,他家的殿下吃哪套他早就研究得明明白白了。
谁也别想拦着!
他要和十六岁的殿下恩恩爱爱黏黏糊糊,尽情享受二人世界,做做做做做到昏天黑地!爱爱爱爱爱到彻底癫狂!
……
“爹爹,爹爹。”
“醒醒……”
远在天边的呼唤让他的世界混沌起来。
白黎从很深的睡眠中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眉眼清灵的漂亮小脸。
“……烁儿?”
“嗯,”小孩子嘴角翘起,一脸微妙的笑意,眼角眉梢的兴味劲儿不是嘲笑胜似嘲笑:“爹爹这是做什么美梦了?”
白黎慌了一瞬,红着耳尖嘴硬道:“没有啊。”
“小孩子家家的玩你的积木,连爹爹做什么梦都要管?”
“我是不管,”姬烁倚着桌边,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将面前复杂精巧的榫卯模型一点点摸索着,一心二用道:“可为了您好,还是得问上一问。”
“为我好?”白黎瞪着狐疑的小眼神,在女儿面前,他反而更像个小孩子,唉声叹气道:“你知不知道,你搅了爹爹的好梦。”
他还意犹未尽,回味得紧呢。
姬烁气定神闲道:“但我再不叫您,您今晚怕是没有美梦了。”
白黎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
然而女儿却像故意吊着他胃口一样没有立刻回答,在他急得想过来揪人时才慢悠悠道:“也没什么,就是母亲过来看您,本想将您抱进房间去睡,谁知爹爹大发神威,抱着母亲的脸就是一顿啃。”
“……”
“母亲被您糊了一脸口水,脸上还有一个牙印……听说母亲过一会儿还要去前院会客,这,您明白吧。”
白黎一脸呆滞。
姬烁一边淡定陈述着,一边忽然从模型中不知道哪个位置抽出一根小零件,整个模型就跟着轰然倒塌——和白黎的心情一样。
“你、你没骗我吧。”
白黎战战兢兢,不愿相信。
姬烁哼了一声,“我才六岁,我能撒谎吗?”
白黎:“……”
白黎的眉心在跳动。
曾经他也是一个柔情似水的温柔爹爹,也曾幻想过父慈女孝其乐融融亲亲热热的温馨亲子关系,但谁知生出这么一个孩子,自小孩懂事后,他成日里被母女俩玩弄于股掌之间,自然就越来越,额,愁并快乐着了。
白黎放弃抵抗,揪着自己的手小心地问:“那,那你母亲现在去哪里了?”
“自然是走了。”姬烁笑了笑,一丝阴霾也没有,看着真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只是温热的小嘴里说出冰冷的话,“哎呀,母亲走时,脸都青了。”
“不过母亲这么好,不会生您气的,放心吧。”
白黎倒吸一口凉气。
“呜呜呜呜……”
天啊,他做了什么!
他从不知自己还有梦游的习惯,做了个美梦,竟然就得意忘形地将正主的脸一起啃了,这是何等的失态,就连车兰王君都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
苍天啊!
白黎捂住了脸。
于是,等姬晗洗了个脸回来时,正巧撞见一幅在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画面。
年轻秀美的父亲着急得眼圈绯红嘤嘤地哭,一旁年幼的女儿一边宽慰地拍着父亲的手,一边温柔道:“嘻嘻,母亲不要你咯。”
姬晗:“……”
就很离谱。
她无奈地走进去,伸手轻轻敲了下小孩的额头,开口道:“烁儿,瞎说什么呢?”
姬烁被敲得缩了缩脑袋,亲昵地抱住姬晗手贴贴蹭蹭,抬头露出一个老实的笑:“爹爹太可爱了嘛,只是小小的欺负一下。”
“爹爹对不起。”
然而好大爹此刻根本听不见她说话,过来一屁股将她撅开,眼泪汪汪地扑进母亲怀里,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道:“殿下~!”
“呜呜呜都怪我,让我看看您的脸,有没有事啊……”
这几年,阿黎偶尔会澜化。
姬晗好笑地将他乱摸的手拿了下来,耐心道:“没事,就是把我亲得像被狗舔了似的,但洗洗就好了。”
以往只在姜凤澜和符琥处才能得到的热情洗脸待遇,竟然在乖巧小狗这里也出现了,害得她没有丝毫准备。
白黎脸红得像要滴血,羞耻地埋着头声若蚊呐道:“殿下,对不住……那个,我没咬疼您吧?”
他刚刚一瞧,姬晗脸上竟真有一个浅浅的淡红牙印。那痕迹虽然不明显,看着很快就会消去,但也十分之嚣张。
姬晗用和女儿一样的口吻调侃他:“阿黎这是做什么美梦了?”
白黎悄悄瞟了眼女儿所在的方向,见她早就收拾好自己的模型十分自觉地挪到了其他房间玩,心中松了一口气,小声道:“是个很好很好的梦……”
“有多好?”
“和心上人双宿双飞日日夜夜的那种好。”
姬晗:“哇哦。”
“晌午春梦?”
白黎脑袋晕了晕,身上的血顿时往上下两头冲,他沙哑着声音辩解道:“才不是呢……反正,不全是。”
“我梦见了初嫁殿下时,只有我们两人相伴的时候。那时殿下才十六岁,我更小些,殿下还说我瘦瘦小小像根嫩瓜秧……”
姬晗忍不住笑了。
那时的白黎确实太瘦太嫩,可怜得像株菟丝子,让她一时间下不去手。
还是等到将人养大了些、白胖了些的时候才顺利”双宿双飞”的。
姬晗回忆道:“现在想想,那时太年轻了,你光是牵牵手都能羞很久。”
白黎也笑了,“是呀。”
如果当初也能像梦里一样大胆就好了。
不过,那时候独属于他的青涩的心动,独特又带着酸涩的美好,想着殿下辗转反侧羞涩兴奋又惆怅的每一个夜晚,他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白黎轻轻地靠在了姬晗肩头。
“殿下。”
“嗯?”
“谢谢您。”
“……嗯。”
院中的梨花随着风吹进门来了。窗外花冠堆雪,零落不尽,也恰似他对妻主的仰慕,在心里一朵一朵,总也开不完。
下辈子,也要娶他啊。
白黎依偎着妻主,笑得满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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