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公主的问题,杨澄一脸认真道:“老师若是知道公主此番学习之心,一定会十分乐于教授公主。”
被丢下的周元同捏了捏自己健硕的胳膊,络腮胡下的嘴唇抽了抽,倒也抡不死二十个长公主吧……
温妤拉着杨澄的手, 一边疾走,一边捏了捏,比之陆忍和越凌风的指节分明,杨澄的手只能说是软乎乎的像没有骨头一般。
她忍不住拿起来一看,明明也是极其修长的手指,但是捏着就是像棉花糖一样,实乃怪哉。
她握着杨澄的手在眼前晃了晃,笑道:“你这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柔若无骨?”
杨澄:……
他眼睛微微放大,下意识将手抽回背在了身后,“公主说笑了。”
温妤也不再逗弄他,恢复到正经的模样:“走吧,带本公主去见大学士。”
杨澄松了口气点头道:“公主请跟微臣来,老师和礼部尚书大人正恭候公主圣驾。”
“是吗?”温妤摸了摸下巴。
那可不一定吧,她总觉得那位翰林院大学士并不想见到她呢,毕竟当时她说他是风干牛肉来着,他走的时候背影还那么凄凉,活像被抽干了阳气一般。
而此时的帘内,大学士放下酒杯,心头莫名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却很迫切。
他颤颤巍巍地开口:“李尚书……”
礼部尚书放下筷子,有些疑惑:“嗯?”
“本官觉得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哦?不安?大学士何事不安啊?说与本公主听听?”
温妤懒洋洋的声音在二人背后突兀的响起。
大学士听到这玩世不恭的声音,满是皱痕的脸皮猛地抖了抖,目中竟然露出了一丝吾命休矣的哀愁。
是长公主……
长公主怎么还是入了贡院?
杨澄竟然没能劝住长公主吗?
但转念一想,是啊,长公主这种任性的性子,谁能劝住呢?
闹起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圣上都得退避三舍。
他方才安稳的心终究是悬了起来,悬着的心又终究是死了。
纷繁的思绪仅在脑中过了一秒,大学士与礼部尚书对视一眼,齐齐站起身行礼:“微臣参见长公主,长公主千岁。”
温妤浅浅地扫了二人一眼,带着调侃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大学士与李尚书不来迎接本公主,是为了躲在这里吃香喝辣,逍遥快活,好呀好呀,不得了了。”
她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食,摇了摇头:“考生们啃干粮,你们却在这里吃珍羞美味,简直是世风日下!本公主要向皇弟告发大学士与礼部尚书私通,秽乱考场,罪不容诛!”
大学士:……
礼部尚书:……
跟在身后进来的杨澄:……?
什么?!
老师与李尚书私通?
还秽乱?!
私通和秽乱是这么用的吗……
大学士和礼部尚书也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面带惊愕,似乎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两个词会出现在他们的身上,还是在贡院这种对读书人来说神圣严肃的地方。
一时间竟然都有些恍恍惚惚起来。
长公主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这是安了一个什么名头给他们?
且不说官职,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和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子在春闱考场私通?行秽乱之举?
要是传出去,他们哪还有脸见人,多年累积的名声可谓是毁于一旦!
要是还传到圣上耳朵里……
但温妤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她缓步而入,然后悠悠闲闲地坐在了大学士的对面,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盯住了大学士折皱的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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