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不到二十小姑娘皮肤很白皙,一双眼睛灵动的能让人受到蛊惑一般,她身上的光芒很强,刚开始看着有些把五官盖了。
郑无为仔细看了两眼,总觉得顾瑾眉眼生的很熟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盯着顾瑾仔细看了几秒,郑无为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脸上露出淡淡微笑,看向顾瑾的目光不自觉柔和了一些,“好久没来你们夏阳镇了,前阵子还念叨着要过来看看,没想到还没等我过来,就出了这么大事儿。”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郑无为正准备过来,是怀念从前在夏阳镇的美好回忆,可谁想到让他不得不过来的,却是因为一桩丑事。
这件事儿郑无为没有问郑九明,也没有问朱晓峰,是直接冲着沈青松去的,这态度就有些微妙了。
按理来说,发生这样的事儿,郑九明和朱晓峰肯定和郑无为汇报过多次,对于事情的经过已经全然了解,没必要多此一举再问沈青松一遍。
可他还是问了,这说明领导话中有话呢。
郑无为已经很久没有管过郑九明,他能有什么造化和境遇全凭他自己的本事,可郑九明和朱晓峰从来都唯沈青松马首是瞻,郑无为也是很清楚的。
查苏景荣是以沈青松为主导,朱晓峰和郑九明只是打打辅助,郑无为心里明镜似的呢。
苏景荣是训练主任,从二十多年前在B省克扣基层群众粮食开始,他就感受到了这种甜头,一次也不克扣多了,就那么一小部分,免得被人发现。
那个年代的人为了能够吃饱,什么都能忍,头一个月少了些粮食,众人心里虽然疑惑,可不敢吱声啊。
可贪欲是无穷无尽的,苏景荣开始追求更多物质的东西,摊到每个人粮食至少被扣了一半,这些粮食苏景荣偷偷藏起来,聚少成多换成钱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目。
苏景荣并不是一个会止步于此的人,对于人名群众来说,他就是敷在骨头上的吸血虫。#@$&
时间久了,苏景荣索性开始肆无忌惮的克扣人名群众的粮食,让他们每天比驴还累,吃也吃不饱。
后来,苏景荣还是不满足,开始干起了杀人越货,拐卖妇女的勾当。
有钱的杀了把钱抢走,只要是个女的,不管是多大的全部卖了到贫困山区去,这种事儿是一锤子买卖,不少人娶不上老婆会拿出家里全部积蓄买一个回去。
80年代开始计划生育,人们不再像从前那样生得越多越好,孩子变得金贵多了。
苏景荣利益网里的人将孩子拐走,让不知道多少家庭妻离子散,这些年到底害了多少人,阿仁阿宇自己记不清,也没有名册,有些卖去了很远的贫困山区,他们也找不到。%&(&
这些人的一辈子,就这样被毁了。
沈青松没有再说话,将手里的资料递给顾瑾,让她接着说下去。
郑无为这次过来,带了不少人,有夏阳镇的领导,还有他身边的属下,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瑾身上。
上下十几号人目光灼灼盯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顾瑾不免有些紧张,心里想着自己就是一个高中生呀,要在那么多领导面前说话,也太难了。
“这些资料全都是你整理的,苏景荣这些年贪了多少东西,也是你算出来的,你去和领导们说说。”沈青松不动声色握紧顾瑾的手,给她传递力量,声音是压低了。
他的媳妇儿,很出色,他可不想埋没她的光芒。
“我?”
“你害怕了?”
沈青松这么一将军,顾瑾就算是害怕那也不敢表现出来呀,不能怕,不就是念些资料吗?
她清了清嗓子,拿着手中的资料说道,“我们拿到黎老先生给的账本之后,在B省分头调查了三天,先说粮食的问题,我仔细问了一下,从二十三年前开始,分排下去的粮食里面就开始掺假。
头一年掺的不是很厉害,到后来……
这些东西折合成钱,你们猜猜一共是多少。”
顾瑾的声音很好听,抑扬顿挫、有起有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下屋子里所有人都盯着顾瑾,等着她嘴里说出的结果。
就连黎老先生也没想过,这笔账一笔一笔统计起来,会是多么庞大的数字。
郑无为也颇有兴趣的看着顾瑾,小姑娘挺有意思,剑走奇招,真想知道她的脑袋瓜子里面装着什么。
估计连苏景荣自己本人都有些糊涂,胃口在一日一日中被累积起来,这东西是人的贪欲,一旦开了口子就很难回去了,野心越来越大,现在他蹲在牢房里,还在后悔呢……
如果每个月只是像当初那样从粮食里面拿出一点点,用于改善自家伙食,或许他根本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不过是小事儿,当初环境艰难,家家户户都不容易,组织上会体谅他的。
那么,他的贪欲是什么时候开始被一步步激发的呢?这种东西日夜吞噬者人心,得到了一点点总会想要更多,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苏景荣现在想到从前的他,总觉得这二十多年的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
“你瞎说!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儿。”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顾瑾抬起头一看,是苏舒雅,原来她还是没放弃不肯走呢。
苏舒雅看着顾瑾的眼睛充满仇恨,“你拿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没有事实依据的,谁能证明做这些事儿的人是我爸,肯定是被陷害的,不然二十多年的事儿,怎么拿到现在来说。”
顾瑾不怕苏舒雅,一点儿都不怕,她看着对方,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你家里或许没有账本,可B省的账本清晰着呢,你以为你爸没有和你说过这事儿,他就真的没有做过吗?”
原来顾瑾的手里有账本。
“把她拉出去。”郑无为皱着眉头看向突然闯进来的苏舒雅,压低了声音对顾瑾道,“你接着说。”
“一百三十五万四千六百八十二块三毛。”顾瑾将手中核算过后的账本递上去。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震惊的,这是一笔太过庞大的数字,没人不被它震惊到。
“还有就是拐卖人口和杀人越货的事情了,这些勾当,我们只能统计到有多少具尸骨。”顾瑾说,“至于他们手里到点过过多少人命,又做过多少桩伤天害理的事儿,现在已经统计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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