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面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旋即莞尔一笑,“看来殿下很满意妹妹的侍奉啊,不如就将她提作侍妾?”
赵承胤撇茶叶的手一顿,茶盖掉落,发出“叮”的一声清音。
声音不大,却让太子妃心头一紧。
“她是你亲妹,虽是庶出,到底出身定安侯府,会不会低了些?”
太子妃察言观色,逐一试探,“那就凤仪?昭训?承徽?”
见赵承胤终于点头,太子妃讪笑,“那就承徽好了,殿下还真是看重妹妹呢。”
“是看在你的面子,孤更看重你,就将幽兰轩给她住吧。”
赵承胤起身,“孤还有政务要处理,回头再来看你。”
“是,恭送殿下。”
哗啦脆响,太子妃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娘娘,您别动怒,气大伤身。”
翠微扶着她坐下,“别踩到伤了脚。”
“她来太子府的第一日,从殿下看她的眼神,本宫便知道殿下对她感兴趣。”太子妃恨声道,“那是纯粹的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起了兴致的眼神。”
“娘娘……”
“翠微,本宫会不会走了一步错棋?”
太子妃神色恍惚。
“娘娘,您别忧心。按照当初计划好的,只要她一生下儿子,我们就……她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你说的对,是本宫心乱了。”
太子妃冷静下来,“她小娘活着要仰仗我娘鼻息,她沈幼梨也同样只能匍匐在我的脚底摇尾乞怜。”
“萧明月倒是好命,小产这才一年竟然又有了身孕。若非如此,本宫又何必急着将沈幼梨接入府中。”
翠微靠近,压低声音,“娘娘,萧侧妃应该是对之前小产起了疑心。不过,那东西的影响可是长年累月的,且看她这一胎能安稳生下来么。”
……
赵承胤处理完政务,来到萧侧妃的芳华殿时,她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到赵承胤过来立时喜笑颜开。
两人说笑着走进屋里,在桌旁落座,萧侧妃盛了碗红枣桂圆鸽子汤放到赵承胤面前,“殿下快尝尝,炖了一晌午呢。”
赵承胤眉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你最近身子可好?”
萧侧妃摸着肚子,笑靥如花,“他很乖,没有闹臣妾。这回臣妾一定会为太子哥哥生个大胖小子。”
“若不适,就不必日日去太子妃那请安了。”
“臣妾可不能让太子妃挑出错处。”
萧侧妃娇嗔道。
我就喜欢看那贱人干不掉我又不得不装腔作势的样子。
“随你。”
午膳后,两人倚靠在床榻上小憩。
一只素白玉手沿着赵承胤的喉结一路滑下,摸到腰腹处被抓住。
赵承胤闭着眼,“午睡还不老实?”
萧侧妃轻笑,声音娇媚,“太子哥哥,臣妾虽不能亲自伺候你,可还有其他法子让你舒服,要不要试试?”
“下午还要去趟郊外,孤得养精蓄锐,听话。”
“好嘛,那就下回。”
萧侧妃收回手躺好,眼神阴鸷。
怕不是被沈幼梨那个小贱蹄子掏空了身子,你在我这夜宿时可从未要过那么多次水。
金色的余晖给一望无垠的黍叶笼上一层轻纱,随着微风摇曳带来无限生机。
“太子殿下,喝口水吧。”
赵承胤从田地中走出,拍拍手上的土接过水,“多谢老伯。”
也不嫌弃,一饮而尽。
“多亏了太子殿下的粟黍种植改良之策,今年的收成是往年的三倍,我们大伙都很感激您。”
“是啊是啊,感谢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爱民如子,凡事都亲力亲为,百姓之福啊。”
赵承胤浅笑,“各位乡亲不必挂怀,此乃孤分内之事。”
玄甲军首领修云走过来,“殿下,时辰不早了。”
“回吧。”
赵承胤告别依依不舍的乡亲坐上马车,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一张白腻小脸闪过脑海。
马车行至太子府时,天色已经擦黑。
赵承胤进门走向书房,却骤然改变方向朝内院走去。
进了幽兰轩的院子,两个眼生的婢女过来见礼。
“奴婢曼冬见过太子殿下。”
“奴婢菡香见过太子殿下。”
沈幼梨听到动静,起身出来行礼,“见过殿下。”
无人应答,沈幼梨悄然抬眸,对上赵承胤目光的瞬间垂下头去,面红耳赤。
朦胧月色下,女孩一身新做的广袖束腰月白襦裙,将姣好的身姿完美勾勒出来。
沈幼梨脸蛋莹白,眉眼秀致,虽还有三分稚气,但身材玲珑有致,清纯与娇媚融合得浑然天成。
想到那一手滑腻触感还有藏在裙摆下的浑圆,赵承胤眸深似潭。
“殿、殿下。”
沈幼梨音色怯生生的,“臣妾站不住了。”
赵承胤眼含笑意,“起来吧。”
随即拉过她的手进屋。
两个婢女跟在后面,赵承胤挥手让她们退下。
沈幼梨被赵承胤抱在腿上,不自在地动了动,倏然一僵不敢再动了。
“怎么不动了?”
赵承胤似笑非笑。
“殿下。”
沈幼梨两颊绯红。
“伤还疼吗?”
沈幼梨怔了一下,猛地扭过头去,“殿下别看,太丑了。”
赵承胤抬手攫住她的下巴转回来,轻叹:“白玉微瑕,但瑕不掩瑜。”
随即将一个瓷瓶放到桌上,“一日三次,按时擦药,别留了疤。”
“幽兰轩可还住得惯?有什么需要就同太子妃说,你如今有了位份,不同以往。”
沈幼梨看他一眼,欲言又止,“臣妾有一事……”
“何事?”
“殿下,臣妾之前住在偏院,多亏看院丫头春喜的照拂,可以让她继续服侍臣妾吗?”
沈幼梨小心说道。
赵承胤忍俊不禁,“还以为是何等大事,至于如此吞吞吐吐,便让她继续伺候你好了。”
“谢殿下!”
沈幼梨嫣然一笑,抱住他的脖子,“殿下待臣妾真好,除了小娘,没人待臣妾如此好过。”
清甜气息蕴在耳边,赵承胤喉头微紧,“这就好了?”
沈幼梨点头,掰着手指数道:“殿下让臣妾住大院子,给臣妾名分,还送来那么多封赏,又给臣妾送药,唔……”
未说完的话被堵在口中,赵承胤抱起她走向室内,面带戏谑,“那就好好答谢孤。”
闹至半夜,一声雷鸣自沈幼梨肚子传来,赵承胤顿住动作。
“哈哈哈。”
忍了又忍,赵承胤越想越好笑,终于破功笑倒在床榻。
沈幼梨羞得没脸见人,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动了。
赵承胤笑着拉起她,“好了,不笑你了,孤也饿了。”
“李明德,传膳!”
“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菜肴摆满桌子。
两人不再闲话,一阵风卷残云,只余杯盘狼藉。
沈幼梨放下筷子抿口茶,心满意足地嘘了口气。
对上赵承胤含笑的双眼,她面部发热,“殿下,臣妾还未用晚膳就……臣妾平日里没这么能吃的。”
赵承胤笑道:“嗯,是孤的不是,你这样就很好。”
他拍了拍手,李明德走进来。
“孤记得库房里还有两匹蜀州上贡的流光锦,行动间似有五光十色的波光浮现,分外夺目。李明德,你去取来给沈承徽。”
“是。”
李明德离去前瞥了一眼沈幼梨,压下内心惊讶。
看来,以后面对沈承徽要态度恭谨了。
蜀州的流光锦工艺繁复,耗时费力,产量稀少,特供给皇室贵族。
太子府今年一共得了五匹,两匹给了太子妃,一匹给了萧侧妃,其余两匹留存库房,两位良娣都是没有的。
如今,赵承胤一下子就给了沈承徽两匹,足以见得对她的中意。
李明德是赵承胤的心腹内侍,自他三岁便开始服侍他。太子的喜恶,无人比他更清楚。
“殿下,这不太好吧?太贵重了。”
沈幼梨忆起,沈如烟及笄之时就得了一身流光锦做的衣裙,心花怒放,参加笄礼的夫人小姐无不赞叹艳羡。
“你皮肤白皙,穿上肯定好看,孤想看你穿上的模样。”
实则傍晚见到沈幼梨的时候,赵承胤就想起库房剩余的流光锦,肯定比那套月白襦裙更加衬她。
“那就谢谢殿下厚爱。”
沈幼梨眉眼弯弯,白瓷似的脸蛋在光亮下分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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