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爬下山头,清风徐徐,总算没有白日那么燥热了。
听荷走进月桂居,萧德妃起身,神情期待,“陛下过来了吗?”
“娘娘,陛下去了高昭仪那里。”
“贱人!”
萧德妃脸色大变,将桌子上的碗碟扫到地上,语气忿忿,“都是贱人!”
云榭居。
高昭仪见到赵承胤征了下,忙起身见礼,“陛下万安。”
“起来吧。”
赵承胤打量着桌上晚膳,“吃得这般简单?”
“天气热,没什么胃口。陛下可还没用晚膳?”
见赵承胤点头,她忙吩咐画扇再去膳房取些菜肴。
“不用了,朕不太饿,垫几口就行。”
赵承胤拉着高昭仪坐下,见她两眼泛红,轻声问:“哭过了?眼睛这般红。”
高昭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果然如瑾贤妃所说,高昭仪不会偷偷告状,只会自己藏起来伤心。”
泪水涌上眼眶,高昭仪哽咽道:“本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梵山春晓图》是恩师临终前的最后一幅画作,见它被人作践,臣妾心如刀割。”
赵承胤喟叹一声,“李明德,将孤书房的《岁寒三友图》取来给高昭仪。”
“陛下,《岁寒三友图》是前朝著名画家范时敏所画。这太珍贵了,臣妾不敢收。”
“朕知道你爱画如命,定会妥善保管,收下便是。”
“那臣妾多谢陛下赏赐。”
高昭仪起身拜谢。
一连三日,赵承胤都歇在了高昭仪处,惹得其他人咬牙切齿。
沈幼梨走进雨棠斋,对她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视若无睹,俯身行礼后淡然入座。
王昭容关切道:“妹妹瞧着脸色不佳,可要保重身子才是。”
“多谢姐姐关怀,不过是昨夜没睡好罢了。”
“瑾贤妃睡不好,是不是因为孤枕难眠啊?”
萧德妃眉眼高挑,笑容带着三分讥讽,“你同高昭仪交好,她如今得了圣宠,你当为她高兴才是啊。”
“萧姐姐说的是。高姐姐得宠,妹妹当然替她高兴。”
沈幼梨笑容恬淡,并未见失落之色。
她继续笑道:“若是陛下也如此宠爱萧姐姐,妹妹同样替你高兴,必不会厚此薄彼。”
“巧言令色!”
萧德妃瞪向红苕,红苕心下叹气,扯起抹笑容说:“萧姐姐得宠的时候,怕是瑾贤妃还未进府呢。”
“哦?说得好像妹妹亲眼见过似的。”
沈幼梨美眸睁大,“没记错的话,李婕妤应该在我之后进府的吧?”
红苕一噎,神色讪讪。
萧德妃唇齿间迸出两字:“废物。”
太子妃听到此处,方缓缓笑道:“陛下宠爱谁,自有他的道理,萧德妃与其眼红别人得宠,不如多反省自身。”
“皇后说的是。”
萧德妃怒了一下又笑了,“陛下也许久未来皇后这里了吧?皇后确实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身。”
“放肆!”
皇后面色阴沉,“德妃,你眼中可还有本宫这个皇后?!”
“皇后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萧德妃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意。
“你……”
“德妃,那你眼中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赵承胤缓步走进来,面无表情。
“陛、陛下?”
萧德妃花容失色跪到地上,再无半分嚣张气焰。
“给陛下请安!”
众人忙起身行礼。
赵承胤一撩衣摆在上首落座,“都起来吧。”
“德妃,朕不知道你私下里竟如此目无尊卑?”
“陛下,是皇后先挖苦臣妾的。”
赵承胤瞧了眼皇后,沉声道:“她是皇后,有些话,她能说,你说不得。你出言顶撞皇后,罚你禁足两个月。”
“陛下!”
萧德妃还欲再作申辩。
“若是再多言,就半年!还不回去闭门思过?!”
“是,臣妾知错。”
萧德妃面色难看,被听荷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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