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尽秋来,金风渐至,转眼就到了秋天。
稻田里饱满的稻穗沉甸甸地往下垂,这是一个丰收年。整个玉县都进入了农忙时节,庄稼丰收这对百姓来说就是头等大事,陆青云给家里需要劳动力的衙差们每人调整两天的假期,让大家回去田间帮忙。
袁清家没有男丁,田早就租给了别人去种。沈泰来是富二代,也不需要回家收稻谷,所以整个农忙期间他们两个要负责的事务反而要比平时更多一些。
这一天大清早袁清刚走到衙门口,突然身后有一个人猛地扑到了自己背上,袁清一个踉跄差点往前摔倒。她回过去看是什么情况,一个店小二装扮的人满脸惊慌,张大着嘴巴想说什么,又因为跑的太急一时还喘不上来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袁清看出他必有急事要说,也不催他,等着他先把气喘顺了。
“袁捕……捕爷,我们客栈里有人死了!掌柜的让我请您去!”
“哪个客栈?”
“青口街的万家福客栈!”
袁清对门卫说道:“叫沈泰来带上项仵作赶紧来万家福客栈,我先过去!”
二人匆匆向青口街方向赶去。
“小哥,你认识我?”
小二点点头:“小的之前见过您在街上办案。再说整个玉县哪有不认识袁捕爷的,大家都知道咱们玉县出了一个断案高手,还是个姑娘家。所以只要看到有姑娘穿着捕快服的,那都不用想肯定就是袁捕爷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不需要总是自称小的,我又不是什么官。趁着赶路的工夫,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起这个小的现在还在发抖。小的叫二和,是万家福客栈的伙计,今天早上我给房间里的客人端洗脸水去,在门口叫了半天没人应。我就推门进去了,结果看到客人就躺在地上,我走过去一看他眼睛瞪得老大,一看就是断气了。我吓得赶紧叫我们掌柜的,掌柜的也吓坏了,让我赶紧过来报案!”
“你端洗脸水去是客人先叫了你?”
二和回答:“这个客人入住的时候就跟我吩咐过,每日辰时准时叫他起来,今天是他住进来的第五天,前四天的我也都是这个时辰去的。”
“客人叫什么?哪里人?什么年纪?做什么的?”
“他说自己叫贾正,来玉县是做生意,大约三十几岁,没说是哪里人。至于做什么生意我也不知道,每天见他早出晚归也没拿过什么货,这种事我们也不好问。”
说话间就到了客栈,客栈外面已经围满了议论纷纷的人,客栈主人雷老板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见袁清到了如同见到了如来佛祖似的:“袁捕爷,快快快!”
他三步并作两步把袁清带到房间门口,自己在离着们还有一丈远地方,指着里面说道:“就是这个里面。”
老板吓得如此不敢靠近,袁清也是理解的。
她走到门口,看见屋内左侧的床前,地上躺着一个人,边上还掉着一床被子。
袁清走近观察,尸体颜面发绀,肿胀,眼结合膜点状出血,口唇、指甲紫绀。这些症状符合机械性窒息死亡的特点,也许凶手就是用这床被子捂住贾正的口鼻。
贾正穿着长袍,可以确定案发的时候他还没有上床睡觉。
窗户大开着,房间在二楼,窗外就是一条巷子。
桌子上有一杯茶,喝得只剩下杯底一点水。
袁清用力吸了几口气,没有闻出空气里有什么异味。
除此之外房间里看不出其他异样。
袁清朝着门口喊:“二和!”
二和倒是比老板胆子大一些,应声就跑了进来:“袁捕爷,需要我做什么?”
“让你们老板把昨晚这客栈里所有的人都叫到一起,我有话要问。”
万家福客栈是个小客栈,放到现代也就算个农庄的规模。客栈一共只有10间客房,一至五号房在二楼,六至十号房在一楼,有5间住了人,两间是空房。被杀的贾正住在中间的三号房。老板夫妇和伙计二和住在一楼角落的九、十号房。
这时沈泰来带着项仵作也赶到了客栈。
昨夜客栈里除了五个投宿的客人,还有雷老板夫妇和伙计二和。
袁清用响亮的声音说道:“昨晚大家都做过些什么?和三号房客人有过什么接触?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不要管跟三号房客人被杀有没有关系,只要把你们听到和看到的都说出来就即可。”
一号房的客人叫杨岛,他说:“昨夜我在楼下喝多了酒,很早就回房休息了,我记得还是小伙计扶我回的房是不是?”
二和点点头:“是,当时客人喝掉了好几杯, 走路都有些晃,是我扶的客人上了楼。”
袁清问两人:“你们上楼的时候贾正在哪里?”
杨岛摇摇头:“我当时很晕,没有注意到。”
二和想了想:“三号房的贾老爷当时就站在房门口的栏杆处,当时我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在门口做什么?”
“当时他没有说话也没做什么,就是站在门口。”
“不过,”杨岛插话道,“半夜我有些口渴醒来喝水,迷迷糊糊好像有听到开窗的声音。”
袁清追问:“为何你会认为是开窗而不是开门?”
杨岛说:“声音传来的方位不同,门在走廊这边,窗户却是在另外一边。我当时想得就是这么凉的晚上怎么还有人开窗?”
袁清转头问其他人:“谁住二号房?”
一个年纪稍大的人向前一步,说道:“是我,我叫穆玉提。昨晚我是在杨兄弟之后回的房间,白日我在外跑了一天晚上睡的沉,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袁清问他:“那你回房时贾正还有没站在门口?”
穆玉提摇摇头:“我经过三号房时门口并没有人。”
四号和五号房是空的,没有客人入住,二楼除了贾正就只有这两个客人。
一楼还住着六、七号两个客人。
六号客人是个叫董入的年轻小伙子,他说自己当晚出去见了朋友,回来之后已经是亥时,当时客栈一片安静大家都已经睡了,连店小二都在柜台打瞌睡了。他直接走进了自己住的五号房,没有注意周围有什么异常,由于在朋友家喝了些酒,自己也是睡得一夜到天亮,直到被店小二的叫喊声吵醒。
最后一个住七号房的是看起来最年长,一副文人打扮的黄文。
“我在大堂用了晚膳后就回了房,一直房里看书,大约到了戌时就吹了灯睡了,当时外面听起来还有人在喝酒。后来的事我就不知了,我也是今早被店小二喊掌柜的声音所吵醒,才知道二楼有人出事了。”
袁清最后看向雷老板夫妇,问:“你们二位呢?”
雷老板赶紧回答:“贱内是早早便在房里歇息了,我等到大堂的客人都回房便也回了房间,二和做事牢靠,晚上的事都由他收尾。”
二和接话道:“是,就像老板所说的那样,我知道六号的董公子出门去会友了,便一直到在大堂等到亥时,董公子回来之后我便也回房睡下了,一直睡到卯时起来干活。到了贾老爷跟我说好的时辰端洗脸水去敲门,才发现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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