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响起《将军令》,韩王一杯接一杯开始喝酒,良久也没有开口。
袁清见到了三爷和飞蓬都安然无恙,也终于安心了下来,站在人群后面静观其变。
奏乐停了下来,一曲《将军令》结束了。
妙音见韩王没有指示,便按照平日里的老规矩,让姑娘们跳起了歌舞。
韩王渐渐有些醉意,三爷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歌舞。
一个士兵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道:“禀王爷,黄将军已经率领两万大军抵达了玥城,等待王爷下一步的指示!”
韩王很满意:“好!让黄将军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他看了一眼三爷,他眼睛仍旧盯着面前的舞女,不动声色。
他冷笑了一声:“老三,还是一样的沉着冷静,听到我的大军兵临城下了竟毫无惧色!我若是告诉你稍后还有蒋玉常和谢刚会到,你是不是还能淡定得了?”
三爷怎会不清楚韩王有多少底,皇帝一直没有办他,但不代表没有防范,朝廷里有多少人是站他那一边的一清二楚,而且庄则兵和吴永安被抓了以后他已经伤到了元气。
三爷没忘记皇帝派自己来的目的,虽然韩王白天已经拒绝过一次,他仍旧没想放弃:“二哥,弟弟想跟你说一句真心话,二哥的人马再多,也多不过皇帝。皇帝若想开战,这个天下一呼百应,因为他是天子。如今四海安宁,我们尽情享受眼前的歌舞升平,好好得做着一地之王,二哥何苦非要去惦记其他的,做皇帝岂是那么轻松之事?”
韩王眼里露出轻蔑:“当初有人跟我说,三皇子卓尔不群,是个栋梁之才,也会是我将来成功路上的障碍之一。那时候我还信了,要不是后来见你整日不是在书房里埋头写些矫揉造作的杂剧,就是往教坊司里跑,我也许早就动手除之了!现在看来你也就是个胸无大志的懦夫,皇帝给你一块小城做封地就知足了!我同你大不同,我从十几岁跟着父皇南征北战,在战场上浴血杀敌,更是几次从敌军手中拼死救回父皇!父皇能从汶泽帝手中抢回皇位,我是最功不可没!”
韩王激动起来:“这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强大,都认为我才是最好的继承者!父亲却将皇位传给了老大,老大有什么能耐?整日就会照着书说一大堆礼义廉耻、以德服天下,这天下明明都是我拿命打下来的,不是靠他一张嘴说下来的!他当了半年皇帝就嗝屁了,又把自己儿子扶了上去!我若不反,这天下什么时候轮到我?!”
韩王将手里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正在跳舞的艺人们训练有素,丝毫没有被打乱节奏,继续轻歌曼舞着。
三爷淡淡地说:“二哥,你确实为朝廷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所以父皇封了你做韩王,给了你藩国。你因为意难平做了不少糊涂事,大哥每次都顾念兄弟之情,即使跟文武百官对抗也没有为难过你。这些你可有记得?打天下和守天下不同,我们各自做擅长的事,共同为祖辈留下来的江山出力,这才是对天下人最好的选择。”
韩王内心在喷火,却遇上三爷的不紧不慢,火没有被水浇灭,反倒越烧越旺了!
韩王抽过身边侍卫的剑,冲到三爷面前,剑指其面,怒吼道:“胜者为王!只要我胜了,我就是王!”
三爷面无惧色看着韩王:“皇帝派我来是要跟你和谈,你可以说你的条件,我定跟皇帝转达!”
突然间韩王高高举起剑朝着三爷劈去,袁清一惊!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飞蓬抽出剑挡住了韩王,两剑相撞发出响亮的锵声。
三爷仍是面不改色,盯着韩王的眼睛。
韩王面容松动了一下,皮笑肉不笑:“今日皇帝如果派来的是其他人,我定不会留他性命,你是我三弟,这点情我要念的!”
三爷从容地喝了一口酒,道:“你刚才在我面前毫不避讳地提及你的同谋蒋玉常和谢刚,你不杀我,那就是准备囚禁我了。”
“哈哈哈!”韩王大笑,“这大厅里可不只有你!”他指了指教坊的艺人们,“还有她们!但我也点也不担心小心传出去,因为死人不会说话!”韩王突然脸色大变,大喊道:“来人!全都给我杀了!”
正在跳舞的姑娘被韩王这一声命令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起来,妙音忙将姑娘们都护在自己身后。
三爷站起来大声道:“二哥,你怕她们泄露军情将他们关在这里即可,何必要杀这些手无寸铁的女人?”
韩王若无其事:“当年在战场上我什么人没杀过,区区几个舞女而已。”
“你可以将她们和我关在一起,我保证她们不会泄露这里的情况!”
“要不说我们的三弟女人缘一向这么好,真是懂得怜香惜玉!我给你一个当英雄的机会,等到我事成之后拿来祭天也不迟!”
韩王将手里的剑一丢,大声道:“统统都给我关进后院里去!”
三爷、飞蓬、袁清连同教坊的人都一起被关进了一间厢房里,韩王知道三爷和飞蓬都会武功,叫手下给两个人的脚上都锁上了链条,又收走了他们身上的佩剑。
百密一疏,韩王不知道教坊的队伍里还混进了一个袁清。
天马上快要亮了。
三爷有些着急了,天一亮皇帝也就里玥城不远了,必须把这里的情况传给皇帝,可这里守卫森严,有能力脱身的只有袁清,但是这很冒险。
袁清很清楚目前的形势,所以她不用等但也开口,就主动说道:“等下我从房顶出去,你们把守卫的注意力转过来,我刚才留意过了,这个房子离院墙很近,翻出去对我来说不难,只要别让守卫注意到头顶就好。”
在这个紧要关头,多余的话也不必说了,三爷吩咐袁清:“你出城之后往北走,不出半日就应该能遇上皇帝,除了将刚才韩王说的那些情况告诉皇帝,还要告诉他蒋玉常为人胆小,谢刚贪利,黄中喜将军则是他弟弟一家被发配边疆才对朝廷有怨。这三人虽为韩王帮手,但并非是强兵之将,可智取.”
袁清点点头:“放心吧,我会一字不落传到!”
三爷和飞蓬单膝跪地,双手交叉紧握,袁清从地上跳起又落在二人的手上,二人使劲往上一推,袁清借力跳上了房梁。她掀开瓦片爬了出去,又将瓦片轻轻盖好。
三爷看准时机,示意妙音带着大家哭嚎起来。
门外的守卫猛地推开门,冲着大家嚷道:“别哭了,再哭就拉到前院去砍了!”
袁清趁着守卫进了房间的机会,一个轻功落到了围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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