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姑娘相互间并不认识,目前也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表明他们是遇到了同一歹徒,虽然姑娘们都长得比较瘦弱,也不能排除有多人作案。
她将四个人的信息做成一张表,包括他们的家人、亲戚,好友,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们没有太多社交,所以人际关系并不复杂。但袁清比对来比对去,四人并无交叉点。
嫌犯也许是到处寻找独身的年轻女子,再尾随伺机下手,也有可能早就选中了人选,就等着她单独行动的机会。相比之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小蝶很少自己一个人出门,大多都是带着丫鬟随从,其余三名姑娘失踪的地方多为郊外,难道说小蝶也出了城?
歹徒在郊外抓了人,不太会冒险往城内送,所以他们在城外应该有落脚处。
官府派了大量的人手在各个地方询问,查找有没有可疑的人出没,尤其是那些专门盯着年轻女子看的,同时见到可疑的房子也要搜查。
袁清和滕子龙拿着小蝶的画像到街上,沿着那些商铺一家家的问谁有见过她,终于有一个卖簪花的小伙子说见过画上的人。当时小贩正在街上做生意,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忍不住就上去搭话,问她要不要看一下自己的簪花,但是那姑娘看起来不太高兴,根本没有理自己,幽幽地往城外方向走去。
可两天过去了,除了这个小贩,他们再也没有问其他信息。
第三天,盛大人派人把滕子龙请到了衙门,原来他们的人在搜查的时候,在一块农田里发现了一个晕倒的女子。女子醒来后一直尖叫大哭,问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捕快只好将这名女子先带回衙门,盛大人觉得这女子或许与失踪案有关联,便同时派人请了滕子龙和那三个丢失女子的家人来衙门。
这名女子看起来十六七岁,头发凌乱,衣服也很脏甚至还有很多处破败,见到有人靠近的时候就会尖叫,袁清在她脸上看到了恐惧。
袁清让所有人都先离开,自己慢慢靠近她,轻声说道:“妹妹,别怕。你的家在哪里?姐姐送你回家去好不好?”
女子手臂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头,边大哭边摇头道:“我不回家了!我不回家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裸露出的手臂上有很深的血瘀,那形状看起来像是被绳索勒的。
那三家人听说疑似自家的孩子找到了,都飞快地来了衙门。
果然,她就是第三个失踪的女子秋桐,就是那个出门为母亲抓药的姑娘。
秋桐的母亲一进门就认出来她,见到自己女儿成了这般样子,秋桐母亲心痛地一下子跌倒在她面前,声泪俱下地道:“我的女儿,这是出了什么事啊?你快告诉娘啊,这一个多月你都去哪了呀?好好的孩子怎么成了这样……”
秋桐似乎也认出了自己的母亲,呆呆地盯着她看了半天,然后哭着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娘!娘!快救救我!娘啊……”
母女两个哭的撕心裂肺,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尤其是美春和宝清的家人,看见秋桐的样子也忍不住心疼,再想到自家孩子也许还不一定有秋桐幸运,此刻不知道是已经丢了性命还是正在哪里受苦,两家人齐刷刷向着盛大人和王爷跪了下来,把头磕地“咚咚响”,求他们一定要救回自己的孩子。
滕子龙急忙扶起老人,可是也不敢承诺自己一定能将人好好的带回来,只能向他们保证自己一定尽全力。
案子查了几天还没有什么有用的进展,秋桐的突然出现让事情有了转机,可眼下秋桐的神志不是很清楚,暂时问不出什么。袁清陪着秋桐母亲带着她一起回家去,她想守着秋桐也许会尽快有点收获,而且秋桐母亲为女儿心碎的样子让她想到了锦娘,她忍不住想帮一帮这对孤女寡母。
离开前袁清请滕子龙去找个大夫开些安神神定作用的药来,再送到秋桐家。
也许秋桐感受到了袁清的善意,并没有排斥她,由着袁清和母亲搀扶着自己上了马车。
秋桐的父亲刚刚去世不到一年,母亲秋氏受不住打击生了病,她还未完全从丧夫的悲伤心情中缓解过来,女儿出门为自己抓药又出了事,秋氏觉得自己和女儿的命运太过苦了。秋桐回到房间后就钻进了被子底下,不停地大哭大叫,任凭秋氏和袁清怎么劝,她似乎都听不进去。
秋氏看着女儿变成这样,只能坐在床前陪着女儿一起哭。
袁清将饭菜做好,藤子龙已经带着药过来了,她没想到这么点小事他还亲自过来了。
滕子龙不仅亲自送药,还很快把炉火烧了起来煎药,两个人围着烧得通红的火炉没说话。
过了一会,她开口道:“秋桐一定是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我很担心小蝶……”
"不管事情会怎么样,都不是你的错。那天是我对她动手她才会跑出去,这件事要承担也是我来。”
“……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我会等到秋桐开口告诉我发生过什么事。”
“这里没有多余的床给你,如果你要这样坐一夜,我就留在这里陪你。”
“秋桐好像不愿意见到男子,王爷留在这里不是太方便,我怕会刺激到她。”
滕子龙只好起身:“我守在门外,有什么事喊一声我就能听到。”
袁清很想说让他回王府去休息,她何尝不知道这几日他内心也很煎熬,吃不好睡不好,他的这样子看起来很坚定,自己说了怕也是没用,也就没有说了。
秋桐很抗拒吃药,袁清和秋氏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药喂下,渐渐地秋桐终于安静了下来,沉沉地睡去。两人这才有机会将秋桐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换下来,却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多触目惊心的伤痕,尤其是下半身……
秋氏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刚才还陪着女儿大哭的她,现在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了,她一只手紧紧拉住袁清的手,说道:“袁姑娘,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秋桐身上这个样子,不然她就算回来了也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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