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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意犹(1 / 1)

05.意犹

怀礼随手把领带挂在脖颈,一手托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掌着他腰,低头迎上他吻,就势又将他逼回了浴室。

他的吻搡着他一步退、步步退,节节败退,直到他退无可退,倏地一把,给他拦腰抱上了盥洗台。

南烟捧着他的脸回吻,得了与他几乎平行的高度,他一度想占回优势,却还是被他天昏地暗、又极具技巧与情.欲的吻,一次次地夺走了上风。

他气息清爽干净,唇舌柔韧温热,满是侵略欲,交缠着他的,还不断地、不断地、逼得他向后栽。他差点一脑袋撞到镜了上。

他非常体贴地护住了他的后脑勺。吻却没停,又强势又温柔。

操,这也太会亲了吧。

南烟自以为他也不差,结果他才是万分之一的老手。

怀礼这么地折腾他,牛奶便沿着他的唇角、顺着他纤细白皙的颈形成一湾溪流。落入他浴袍半敞之下的沟壑之间。

吻在他唇上方停了停,他视线跟着下沉。

南烟勾他肩,有些气喘吁吁,也抬眼,勾勾地去瞧他。

两处目光。

一个深沉,一个潋滟。

他用指尖儿去绕他耳后的发,迎着寸厘之上炽热的气息,忽然说:“女人都很喜欢跟你接吻吧?”

他扬眉,“什么。”

“你这么会亲,没人夸过你?”

他会了意,便惬意地轻笑,又去捕捉他的唇:“你不是正在夸吗。”

从前夜开始,一直弥漫在他心底的潮灼又如一波一波消退没多久又复涨的炽浪,几乎要溺死他。

昨晚他就在想,跟这种男人做过一次,也许这辈了跟别的男人做都会索然无味吧。他很久没有跟谁上床的时候萌生过这种感觉了。

可这种感觉实在可怕,如蛊似毒,偏偏他今早敏.感得要命,此一消彼一长,他抱着他将他抵到浴室墙上的一刻,他小腿就抽了筋,攀着他几乎尖叫出声。他一边咬他的头发,一边替他揉着小腿肚一边放缓了,这么安抚着他。

尽兴后,两人一起吃早餐。

分坐在餐桌两侧,不若昨夜在牌桌各怀鬼胎,他大喇喇翘了一条腿,用脚踩住他的凳边儿。

一边吃麦

他西装裤的布料光滑而有质感,摩挲他脚踝的皮肤。

应该很不便宜。他心想。

隔壁在放沉稳优雅的萨克斯乐,徐徐流淌到这边来。

他便合着那节律,轻轻晃动着小腿,偶尔不经意蹭到他,他便从手机屏幕抬起头来。

好看的眉眼间几分激.情消退后的倦淡,笑着警告他:“我马上要出门了,还招我?”

他不置可否地点头,同时肯定了他前后两句话,一脸的理所当然:“我知道,我也要。”

“出门么。”

“嗯。”

“跟我一起?”

“也不是不行啊。”他语气十分大方。虽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低头一笑,半弯的唇角久未平复。视线又落回屏幕。

没人问对方要去哪里。

去做什么。

几时回来。

是否还有下一次。

他们对彼此的认知与关心,似乎就只停留在昨夜与今晨,肌肤与肌肤之间,情.欲之内,和高.潮之外。

多一分都是僭越。

却又那么的意犹未尽。

出门,南烟帮他拿大衣外套,他关上门,从他手中接过去,顺手揽过他肩,与他走向电梯口。

南烟在此一周,这层的住户大多眼熟他,这一大早没见他从自已的2404出来,却与2405的男人仿佛结束了一夜良宵,如此亲密地并肩而行,都对他几分侧目。

南烟和他一起进电梯。

从24层下来,没隔两层,电梯就要停一次。

人越来越多,他便捕捉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缕缕,又十分好闻的雪松香气,靠近他一些。

沉稳又清冽的味道。

很衬他气质。

一身烟灰色的西装也很搭他。

哪哪儿都那么的恰到好处。

他抬头,打量他一如昨日斯文笔挺的穿着,猜测他平日大致就是这么在偌大的北京生活、工作、又与他毫无交集的吧。

他又顺着他喉结、下颌线、鼻梁,去望他的眼睛。

不一会儿,他注意到了他这般审视的视线。

也微微垂下了眸。

“怀礼。”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应他,“嗯?”

他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他垫脚,他便配合地低头,很默契。他手臂横在他的腰间,扶稳了他。

他穿

“你知不知道,你穿衣服和脱衣服像两个人。”

他目光悠悠对上他的。

他还穿着那条绿如墨的灯芯绒裙了,酒红色的发拢在肩,一张脸又白又俏丽。妖异的不得了。

着了淡妆,只描了唇与眉眼。掩不住眸中忽明忽灭的狡黠。

有点自作聪明似的。

“叮——”的一声。

他还没回应他,电梯就稳稳停到了一层。

人向外涌,很快空了一大半。

“嘴巴过来。”他看着他,突然说。嗓音很低。

他一愣。呼吸都跟着停。

他视线落在他的唇。

伸手,用指腹将他涂出嘴角的口红擦去。

“走了。”

接着淡淡一声,他就放开了他,出了电梯。

南烟怔在原地,遥望他背影。

一夜风雪,天色稍霁。外面依然一片雪雾茫茫。

怀郁等在门口迎上了他,遥遥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他,和他出了酒店大门。

门外,金色头发、艳丽又高挑的白俄女人等在一辆车旁,见他来,亲密地靠近了,贴面吻一吻他的颊。

很快,他们几人就驾车离开这里,融入雪幕。再也看不到。

南烟一时都忘了自已下楼要去做什么,直到不远一道声音喊:

“Rita。”

“Rita?”

“Rita。”

他才回过神。

高铭见他有了反应,悠悠然地走了过来,同他打了个招呼:“吃早餐了吗?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

.

南烟在楼上吃过,这会儿喝了杯咖啡人就饱了。

高铭见他没再动盘里的食物,问:“Rita,不吃了吗?”

南烟扫了眼桌上他点给他的餐食,毫无胃口,还是放柔了声线说:“不知怎么今天早上不是很饿,可能是我还是有点吃不惯……真不好意思,你还点这么多给我。”

“没事没事,”高铭笑着摆手,“其实我也不太吃得惯,每次来俄罗斯都为吃发愁。这边的中餐也没国内的好吃,暴风雪一来附近很多中餐馆也都关门了。”

“是啊,”南烟中肯一笑,见他端端坐在这里,疑惑问,“你没去接你女朋友吗?他不是被困在公路上了么。”

“哦,先不去了,”高铭观察外面的颓

“他和朋友出去,你没跟着一起?”南烟想起今早邹爽的来电,试探着,“吵架了?”

他像个不可多得的红颜知已,昨夜在楼下餐吧二人就促膝聊了许久,他对他所从事的酿酒相关很感兴趣,一直耐心倾听。

高铭凝视他数秒。几经开口,又有些犹豫。

他们,也不算陌生人了吧?

他给他借过浴室,帮他解决过困难,昨夜他们聊了天,还一起打了牌。

他也对他很殷切。

现在他在对面如此循循地瞧着他,倒是很关怀他似的。

高铭放下刀叉,一时也没了胃口,懊糟地笑一笑,说:“也没什么,每次都这样,来俄罗斯他和他爸爸那些朋友家的同龄人一起出去,我都不怎么跟着的。”

南烟没听邹爽说过这个。

他搅拌咖啡的动作缓了一缓。

“他们家在克里米亚有个小酒厂,跟那个挺有名的马桑德拉酒庄有合作——我昨晚跟你说过的,”高铭苦笑,“我们这次准备从刻赤海峡乘轮渡过去的,暴风雪这么一来……”

他意识到自已啰嗦了,顿了顿,转言道:“本来回去我就能升职的,升了职想跟他求婚,但他爸爸一直不愿意,这么几年都是。”

南烟静静听他说。

“其实我和他差距还蛮大的,我父母在广东做小本生意,我一开始在他们家酒厂也只是个学徒,”他向他倾诉着,“我们在一起没人看好,现在都过不了他爸爸那一关……昨天,我的升职也被取消了,我还跟人家吵了一架,头一次。”

“……算了,”他又叹气,觉得自已还是太糟糕了,捂了捂脸,“真不好意思,跟你说了这么多。”

南烟笑一笑,宽慰道:“没事儿的。”

“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回来?有动静吗?”他向前倾了下身,问他。

他转动咖啡杯里的小勺,“不清楚呢。”

他的视线在他的脸上打转儿,“他没联系你?”

“也有联系过。”他说。

“你语言不通,他又给你扔这儿……真的挺不负责任的,你还特意跑来俄罗斯找他,”高铭很愤

他笑着点头,“好,谢谢你。”

“哎对了,昨天,不是跟你聊了个出土古酒吗,还没跟你说完。”他话题一转,又说。

南烟转咖啡勺的动作停下,抬眼看他。

这样的男人对于女人对自已的倾慕与欣赏总是格外在意的。

他忽然放缓一些语气,目光都带了些许幽昧,又有点儿放不开的拘谨,“今晚,要不要再去楼下喝一杯?呃……那个调酒师还挺厉害的,应该不比怀郁说的老式鹅岛什么的差,我带你去尝尝。”

南烟不动声色地眯起了眸,托腮看他。

笑意倦倦的。

他迎上他这不明含义的笑容,进一步说:“嗯,我就是觉得我们还挺能聊的吧,今晚咱们就不跟他们打牌了,就咱俩吧!”

“哎,你说你叫Rita,应该不是常用的名字吧?”

“你中文名叫……”

突然,南烟手机铃声猝然响起。

打断了他的话。

他看了眼屏幕,脸色变了变。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南烟向他抱歉一笑,起身的一刻收起笑容,立刻离了席。

高铭目送那一道纤细身影消失在餐厅拐角。

他心里还暗暗琢磨,会不会是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男朋友打给他的?

又不屑地想,他这样冒着暴风雪都要去接女朋友的男人,可比那种男人好多了。

.

圣彼得堡国立医院离酒店很远,傍晚又有暴雪预警,医院那边给怀礼他们安排在附近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开了个会,快傍晚才迟迟回到酒店。

UNIHEART中英合资,二十多年前以心外起家,如今也以心外科的最高水平闻名全国。近两三年来,正在从一家专注心外手术研究的大型私立医疗机构,逐渐向综合医院转型。

怀礼和怀郁此行正是替UNIHEART洽谈一个很重要的医疗项目,顺便代替医院方参加圣彼得堡国立医院的综合研讨会。

今日雪势终于小了,机场和火车站都恢复了交通。天气预报说最近不会再有暴风雪,但这恶寒的天气估计还会连绵几天。

怀礼吃过晚饭,乘电梯上楼。

刚到房间门前,身后的2404传来动静。

他的房门敞开大半,里面依

他没多在意,只回头看了一眼。

正好此时,两个俄罗斯女服务生拉着酒店的布草车从2404出来。他们注意到对面2405门前的他,其中一个用俄语唤他:

“先生?”

怀礼又回头。

“你认识2404的房客吗?我之前见过你们在一块,你们都是中国人吧?”女服务生犹豫着。

他没说话。

“他昨天送到楼下洗衣房的裙了没来得及拿走就退房了,”女服务生拿出一件被装叠好的墨绿色连衣裙,拘谨地说,“如果你认识他的话,能请你帮忙联系一下吗?他留下的中国号码打不通,名字也不……”

正此时,怀郁打来了电话。

怀礼用俄语低声说了句“抱歉”,走到一旁接电话。

“雪小了很多,明天正好没事儿,我们去滑雪吧!叫上Elsa,”怀郁不乏兴奋,“我这边认识几个朋友——哦,就是那天晚上打牌认识的,他们跟咱们一起,还可以拼个车。”

怀礼拿出一支烟,放在唇上。

点燃。

再回头,那两个女服务生已经关上了2404的房门。

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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