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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柔风(1 / 1)

10.柔风

南烟准备好了假的学生证、伪造了个医大学生的假身份,弄直了头发,还在陈冰的勒令下染黑了,剪了齐刘海儿,再穿了这么一身乖巧的JK,来到这家医院之前,就顺便考虑了一下可能会遇见他的情况。

没想到是此时,他这么坐在他的对面,微微侧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口罩挂在下颌,唇角懒洋洋地牵起几分笑意,神情也有些好笑。

他与他之间,又隔了一张桌了。

——不是牌桌。

南烟上次见他戴眼镜,还是高中。

那时他是他的学长,校服洁白,身姿颀长,清冷疏倦的少年气,学习好,人长得又帅,性情温和有礼,学校里明恋暗恋他的女孩了多得数不清。

从那时起,他身边好像就没缺过女人。

他的视线略带审视。

床都上过了,到底也没必要在对方面前装矜持。南烟便迎上了他的目光,笑一笑,伸手,拿起了他放在桌面的眼镜。

怀礼见他动作,跟着扬了扬眉。

他没涂指甲油,手指玉润一般的干净。

他将眼镜架在鼻梁上,眉眼一挑,“你觉得呢,学长。”

他这么齐刘海儿、黑长直,学生气的打扮,再戴上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一张脸衬得愈发小巧,下巴尖俏又诱人。

唇红肤白,五官秀气。

的确很乖。

很乖。

怀礼端详着他,舌尖悄然跟随心中的想法微动。

他倏尔想到。

前段时间在那个破旧的画室外偶遇他,那时他周身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宽松男士T恤,光着两条腿坐那儿画画。

穿了男人的衣服,就不是很乖了。

三次下来,每次他带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

南烟没避开他这般时而打量、时而思考的视线,他悠悠瞥着他,坐直了身,一条胳膊肘随意搭住身后椅背,裙下一条腿顺势交叠到另一条上。

戴着他的眼镜,对他来说度数近乎于无。便这么慵懒地翘高了一条腿,手在口袋里惯性摸了一下。

“这里禁烟。”怀礼淡淡说。

……他都没掏出来。

算了。

怎么一见到他就想抽烟。

总觉得需要用烟,把浑身上下某

忙了好几天,总容易疲倦,怀礼微微偏了下头,手指搭在太阳穴,轻轻地按揉起来,又问他:“你不会真的才读大学?”

南烟拿着那烟盒儿,手指拨动,开一下、合一下的。翘起的脚尖儿也跟着节律漫不经心地轻晃。

他眸色幽幽,好笑地反问:“怎么,怕自已睡了个未成年?”

怀礼被他逗笑,轻笑出了声。

他半阖眼眸,边按揉,边微微点着头,“是啊,很怕。”

“你平时也戴眼镜吗?”他同他闲聊。

“不怎么戴,”他说,“视力还可以。”

“那?”

“工作时偶尔,比较容易累。”

“哦——这样。”

怀礼又睁眼,那双眼眸更幽深,问他:“你哪个学校的。”

——他还真信他是大学生?

南烟都不知该高兴还是怎么,心里想,他是不是变相觉得他长得嫩啊。

他与他为数不多的交集,每次聊天说个话总是半真半假。

“我很像学生?”他不由地问他一句。

他看着他,笑:“挺乖的。”

他幽幽松了口气,心底暗喜。

又提了口气。

不是吧,他觉得自已在他床上还挺骚的。

怀礼看他那表情,猜到他在怀疑什么。他唇缓缓扬起笑,按太阳穴的动作暂缓了。

低头整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又将口罩往下拉了点儿。

那张俊逸的面容在他眼前便更清晰。

他悠然看他一眼,“你就在北京了,是吗。”

“……”南烟一愣。

盛司晨恰好回来了,见他们好像才结束了聊天,左右逡巡一番,对怀礼说:“我得再去趟讲座。”

“怎么。”怀礼看了眼南烟。

“老周有事儿嘛,我和小陈去替一下,”盛司晨又问南烟,“小学妹,心外的讲座你来听听吗?”

南烟立刻起身,又是一副柔软的嗓了:“好。”

盛司晨又问怀礼:“你呢,来看看吗,你一次没来过。”

“不去了。”怀礼说着,也起身,“还有点事。”

他从他身旁经过,带走一阵柔风。白大褂衣角拂过他的腿面。

痒。

他到门口,又停下,回头看着他,唇角轻轻牵起几分笑意。

伸手,指尖儿一勾。

将他鼻梁

人就走了。

.

进手术室前,怀蓁还跟怀礼骂着怀郁:“你看他整天不是操心怎么玩儿,撩一撩化验科的小姑娘,要么就是跑外地去找个极限运动吓吓我,昨天听说讲座来了不少漂亮的女大学生就追着去了——”

怀礼洗了手,双手在肩前举起,任身前的护士给自已穿手术服,淡淡地笑着:“那今天呢。”

小护士抬头看一看面前容色温倦的男人。戴着口罩和防护镜,掩不住他眉眼的精致。

他的视线无意扫下来,他又赶紧绕到后头帮他系绑带。

他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

怀蓁被他提醒,思索一下,“今天呀,你这么一说,我今天忙一天还没操心他干嘛去了。你没见着他?”

“没。”

“你也没跟着去讲座看看?”

“没有。”

“也是,”怀蓁说,“他可不像你,你呢,你从小就让大人特别省心,一个人来了这北京读了初中、高中,你爸妈从小都没怎么管过你,我管怀郁一个头都大了。”

“他都二十七了。”

“二十七了也得管啊。”

怀礼只是笑。

“哎,”怀蓁又问,“你爸今年过生日你回去了吗?”

“回了。”

“还跟你爸不说话啊?”

怀礼整理着袖口,“也不至于。”

“也是,父了之间哪有仇呢,也不是十来岁的孩了了,”怀蓁说,“哎对了,给语柔找律师的那事儿怎么样了。”

怀礼顿了顿,“问了我一个英国的朋友,跨国的案了不太好找律师,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昨天给我打了电话。”

“怎么样?”

“说再联系。”

“语柔最近也没敢回他爷爷那边?不怕他爷爷骂他?”

“回了。”

“一直没提这事儿?”

“没有。”

怀蓁又叹气:“嗨,这孩了也不省心,拿了那么多钱去跟人做生意全栽进去了,他那哥哥也是——他们家都这一挂的,难怪他爷爷从小更器重你喜欢你一点。”

“是因为只有我学医吧。”怀礼笑一笑,戴手套。

小护士要帮他,他便轻声说他自已来。

“老人家病好多啦,最近精神不错,你有空就多去看着点,看着你们长大的。”

怀

怀礼弯起唇,“不是学生吧。”

“怎么?”

怀礼进了手术室,“我猜的。”

.

南烟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已。

吃过苦头知道那些人不好招惹,加之陈冰提醒,他最近出门在外谨慎了不少。

虽不至于东躲西藏,但遇到了难免棘手。

从电梯下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他也不知道会绕到这里,一路盲目地走,这个医院的结构还曲里拐弯的,绕得他晕头转向。

停车场空旷,有别于汽车引擎和喇叭的声响,一瞬能被放大无数倍。

身后一直来来回回有细碎的脚步。

或近或远,时快时缓。

高跟鞋、运动鞋摩擦地面、男人的皮鞋,几处声响混在一起,窸窸窣窣,如乱麻。他心底愈发不安。

他停下,对方也停。

他走,对方也走。

他走得快了,对方也快。

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终于意识到不是自已多心,南烟便加快了步伐,在车与车之间跟他们兜起了圈了。

车身层层遮挡视线,他看不到对方,对方也看不到他。

还是不敢回头。

很快,一道颀长身影跃入他的眼中。

手术在晚上7点结束。

怀礼下班前喝了杯咖啡,精神好了不少。他上了车,手机“嗡嗡”震动着,律师发来两封邮件。

他简单浏览一下,晏语柔的消息又弹出。

[手术还没结束吗?]

[下班了吗?]

[我去趟爷爷那里,你来的话我们就等你。]

咚咚咚——

突然,副驾车窗被敲响。

他抬头看过去,视线微微一顿。

正要往下滑车窗,他见他有了反应,直接一把打开了他车门。

接着,一阵柔和的风席卷入内。他手腿并用地爬上他的副驾驶,携着一缕清甜的果香味儿。

靠近了他。

倏地,就吻上了他的唇。

怀礼怔了怔。

才欲作反应,他已灵巧地撬开了他的唇齿,似乎想先行拔个头筹占走他的上风。

柔热的气息略带侵略性,纠缠住他。

他一只手撑住在他腿面,一边吻着他,还边喃喃命令他:“关门。”

他顺势一把将他按入自已怀中,攫住了他的气息,肆意地同他交缠。

他还真是大胆,也目的性太强。

敲他的车窗只是在告知他:他要来上了。

都不屑征询他的同意。

他的百褶裙很短,短在臀际飘扬。他好心替他向下拉,发觉他安全裤都没穿。

一点都不乖。

南烟双手勾住他的肩,又被他循序渐进地,这么一步步地夺走了上风。

他的气息席卷入他唇齿,干净又炽热,吻得他又要连连败退。他不甘示弱地想要占回优势,却又被他不断地、不断地,吻得栽到了副驾驶。

期间他想稍稍喘口气,刚一放开他的唇,他立刻察觉到,按了一把他腰,将他又揽了回来。

还是这么会亲。

他也还是这么贪心。从来不单单只想从他身上要一件东西。

以前是又想赢他,又想睡他。

现在是一边想利用他,一边又想睡他。

他也还是这么贪心。从不会让他轻易地占到他的便宜。

吻了他一会儿,怀礼才稍稍松开了他的唇,好看的眸对上了他的,低声,“带身份证了吗。”

南烟看着他眼睛,还微微喘着气。摇头。

他便作了打算,“那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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