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羡棠看着田建弼,明白自己的威胁奏效,不过心底却并没有多少欢愉之情,因为田建弼误以为他是盛帝拍下来调查盐州,从而赚功绩的,他心里却心知肚明,自己就是正儿八经的被贬,至于原因,还是因为萧璟玄。
盛帝宠爱太子萧璟玄,只因爱屋及乌,甚至做出了抢人功绩,试图为平庸无奇,仅有诗歌了得的太子萧璟玄造势,想要让这太子萧璟玄能够压的住那下面的几个弟弟。
然而,事与愿违,那盛帝将他给贬来了这盐州地界,太子萧璟玄也成功夺了他的功绩,本以为会就这样顺顺利利,却不想那太子萧璟玄不但没有成功利用这次的事情立威,反而还被六皇子萧璟睿给钻了空子,反而闹的失了威信,还让一众原本看好太子萧璟玄这么一个嫡长嫡出的皇储,因为这件事情,对太子萧璟玄失望不已。
可以说,盛帝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是弄巧成拙。
这般一想,也不知道是该同情自己,还是该同情盛帝了。
萧羡棠前脚刚赶走了田建弼,穆重岚后脚便跑了进来,一见到萧羡棠,她也不说话,也不靠近,就那么远远站着,嘴巴嘟的高高的,眼睛还不断看向萧羡棠,满眼都是:我生气了,你要来哄我。
萧羡棠见到穆重岚这般孩子气的表现,不由地失笑,自从两个人坦诚布公之后,穆重岚的表现就越发的孩子气,她的这种孩子气,不是刁蛮任性,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纯粹被宠出来的,不管是在之前还待字闺中,还是后来嫁给了自己,穆重岚一直都是被宠溺着的。
当然,她也确实是个容易被宠溺的,因为她性情十分的单纯,始终都像是个孩子一般,很容易让像是他这般心思颇多的人,对她产生出好感来。
当然,她的相貌也是要加分的,毕竟,同一件事情,由一个相貌丑陋的人来做,和一个相貌俊俏的人来做,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两码事情,前者让人觉得丑人多作怪,后者则让人觉得无可厚非。
穆重岚就这么顶着一张讨人喜欢的脸,以及因为年幼那场大病导致的天真无邪,到处吃香喝辣。
“过来。”萧羡棠招招手,示意穆重岚到自己身边来。
穆重岚嘟着嘴,有些不满地看了萧羡棠一眼,她很不满萧羡棠不亲自过来哄哄她,反而要招手让她过去,不过,虽然如此,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走了过去,只是那表情,实在是谈不上好看。
自然,这也是她讨人喜欢的理由之一。
“你生气了啊?”萧羡棠揽过穆重岚的腰问道。
穆重岚皱着眉,也没推开萧羡棠,只是那么看着萧羡棠,问道:“你不知道我们有仇吗?”
“你所谓的仇恨,是建立在两军对垒的仇恨,这种仇恨,和一般的仇恨,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萧羡棠反问道。
穆重岚想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暗想自己做什么要与她说这样的话,明明她就听不明白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说。
“如果说,你和那州府的士兵,是因为私人恩怨,那么我这个时候决定放过那些州府的士兵,你可以跟我生气,觉得我是不念及你的感受,但是,你和那些州府的士兵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仇恨,只是因为双方对战,杀红了眼,或者再这次的战斗中,失去了自己熟悉的朋友,那么,你该恨的是战争,是挑起这场战争的人,而不是被当做棋子厮杀的这些士兵,当然,我说的只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不得已互相残杀的这些士兵,与那种明明可以放过对方,却要因为个人喜好虐杀旁人的那些士兵的概念完全不同,如果有那样的人的话,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点是特别的,明白了吗?”
穆重岚似懂非懂,只是勉强明白萧羡棠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果只是为了战争而杀人的士兵,其实也不过就是个棋子,根本无法自己做主,但是如果是明明可以不杀,却因为喜欢而杀人的,那样的士兵,确实是该杀。
但是,萧羡棠的这些道理,其实没有那么的好懂,哪怕他已经尽可能的说的简单明了,但是对穆重岚来说,也还是有些高深了。
“挑起事端的,是你吗?”穆重岚好奇地看向了萧羡棠,她之所以会这么问,其实是因为她还清楚的记得,在之前的盐州虽然时常有海贼入侵,又有州府把持盐和走私的事情发生,但是,也确实没有那么多人身死。
萧羡棠听到穆重岚的话,忍不住失笑:“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是我,是我下了命令,开始对付州府那边,所以引发了这场战争,可是穆重岚,你可明白,这场战争,本来就是再所难免的,只不过看上去好像问题出在我所下达的来战命令上罢了。”
“你这样说,我不明白。”穆重岚直接回答道,萧羡棠说话,很多的时候喜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完全是一付“你懂的”的态度,这让她很是苦恼。
萧羡棠见穆重岚这么说,也不以为意,他说的很多事情,穆重岚都听不懂的,因为她的心是直的,根本没有沟沟坎坎,弯弯道道,所以,只能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话告诉她。“就是千错万错,不是你夫君的错,明白了吗?”
穆重岚闻言,想了一下,用力点着脑袋:“明白了。”
“真乖。”萧羡棠摸了摸穆重岚的脑袋,觉得穆重岚真是又乖巧又懂事,还很讲道理。
穆重岚被萧羡棠摸着头顶,觉得很是舒服,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千错万错不是萧羡棠错这一点,她总觉得萧羡棠说的太过武断,明明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能把这种话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不过,也正是因为萧羡棠的这种理所当然,以及那么笃定的说法,也让穆重岚很是疑惑,想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什么,不然为什么萧羡棠说的那么肯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