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同踏入了栖梧宫,眼前弱不禁风的男子此时正扶着床的边沿想去够桌子上的水,可惜却因为不受力而往桌子上磕去,幸被枳阳快速搀扶住。
他抬眸望向枳阳,只看见枳阳一闪而过的一抹痛色,他尽力笑了笑,面颊上的颧骨微微突出:“大哥,你来了。”
枳阳将他扶着轻轻坐下,然后快速帮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白皙的手上,示意他先将水喝了。
瞬漆正好口也渴了,接过水便咕噜喝下,干涸的嘴唇才略微湿润,就听见枳阳压抑着一层薄怒的声音响起。
“照顾你的女侍呢?”
“是我命令她出去休息的。”瞬漆摸了摸手中的水杯,突地用拳头掩嘴咳嗽起来,他一咳,容色更加苍白,让枳阳没有心情再去管其他的事。
他连忙查探瞬漆的病情,一团黑气绕了瞬漆一身,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甚至快要侵入五脏六腑,攻入心脉了。
查探完后,枳阳立刻向后招了招手,吩咐道:“赶紧过来。”
这时瞬漆才注意到这个寝殿内不止他们二人,他抬头看去,只见从枳阳身后走出了一名淡紫色罗裙的女子,她面上安静如水,肤如凝脂,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瞬便移向别处,好似这里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只见她静静踱步来到他面前,然后便坐在魔椅上为他把起脉来,脉象与之前无忧给他把的一样,只不过比那个时候还要更加严重些许。
“这位女子不是魔界的吧?”自从紫衣女子进来后瞬漆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从未有过转移。
枳阳不屑开口:“她本就不是魔族的,只不过是神族的一个小神仙罢了,不值得一提。”
枳阳的待客之道瞬漆一直都是很抵制的,他揉了揉眉心,轻声咳嗽出声:“愿女神不要将我大哥的话放在心上,他向来如此。”
琼离内心冷笑了一声,若是她真的只是一个小神族,那岂不是任由魔族屈辱?
“我不与之计较是因为你们绑了我的挚友,而并不是因为你们的威逼利诱。”
琼离冷冷开口,说完以后枳阳又急眼了,他气得全身发抖,开始怒斥琼离:“你一个小小的神族敢如此同本殿下讲话,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瞬漆连忙拉住枳阳,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枳阳才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琼离懒得反驳他,她来此一是为了拖住枳阳,二是为了来看看瞬漆的伤势。
她向来不喜欠人情,虽然不是她欠下的人情,但是既然她已经决定要管无忧的事了,那就替无忧还了这份情。
“我要为他诊治了,烦请闲杂人等出去候着。”
琼离毫不客气地说道,枳阳拿她没法,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无处使,刚一出寝宫就开始砸那些可怜的盆栽。
他就在偏殿候着,哪也不去,他要亲口听到瞬漆好了的消息。
而此时殿内琼离淡淡开口:“闭眼,凝神。”
瞬漆望着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总能从里面看到不一样的景色。
但又怎么可能呢?
他乖乖照做,将眼眸闭上,像一个待宰的羔羊任由屠夫驱使,但也别无他法。
琼离双手斜放于胸前,中指微微伸出,两指相抵,大拇指紧紧靠拢,往下翻90度,一颗闪闪发光的绿珠子缓缓出来,然后再向上升在空中。
随着琼离口中念咒,这颗绿珠子开始变得膨胀起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射出道道光芒朝瞬漆体内射去,他痛苦的呻吟声传遍整个栖梧宫,让枳阳的心不由得紧上一紧。
每隔一会,这颗珠子便会发出一道光芒射入他的体内,宛如在帮他清除瘴气以及毒液。
无独有偶,另一边漆黑的角落正在讨论琼离何时才能完事,若初与东绝颜已经顺利将月疏给救出,并告诉了月疏他们已经将慕月夕安全地带出来了,让她不要担心。
当月疏得知琼离为了救她,用一个法宝当作交换之时,她便要立刻去阻止琼离,因为她知道魔族阴险狡诈,就算琼离交换了法宝魔族同样不会放过她。
但却被若初给伸手拦住,他让月疏冷静一点,急忙开口:“月神不要冲动,你能想到的,未必琼离想不到。”
“她现在深入虎穴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我们安全将你救出,她自打进来就没相信过魔族会信守诺言。”
一语点醒梦中人,她怔愣地站在原地,知道若初说得有理,但她既然出来了,总得做些什么帮助离离吧。
“我知你现在心里在衡量什么,但我们现在得小心行事,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若是动作太大,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就完了。”
“正是因为魔族认为我们只不过是低级神,小瞧了我们才放松了警惕;若是暴露了身份,会给琼离招惹麻烦的。”
“我们现在就静候佳音才为上策。”若初头头是道,讲得月疏一愣一愣的。
但月疏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焦急询问:“既然慕月夕被安全救出了,那他现在人在哪?”
她眼里的慌乱让若初语噎,挠挠头道:“慕月夕的行踪只有琼离知晓,因为事态紧急,我还没从她口中得出慕月夕在何处。”
月疏恨不得现在马上见到慕月夕,可听到他如此说也只好作罢。
她盘腿坐下开始为自己疗伤并修炼,这几日被小人关着失了神力,她得打开筋脉,待会才能新仇旧账一起算。
而东绝颜走到若初面前,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神王人呢?”
若初这才意识到神王的踪影早就不见了,对哦,早在他们一起去救月疏的时候,神王好像便没有同他们一道。
“不知道,神王贵为神尊,来去自由,我俩最好还是少操心点他的行踪,否则会给我俩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若初其实是不想去管神王的行踪,因为神王不平易近人,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一座冰雕,虽然他崇拜,但实在是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