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凌煊才是主子,但他在跟司昂说话时,姿态却放得格外低,甚至都用上了‘不情之请’这个跟他身份‘明显不符’的词儿,足可见此事对于凌煊而言究竟有多重要呵。
凌煊这番话当即也让司昂心里咯噔了一下,右护法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兆头’。
但作为属下,司昂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直接拒绝凌煊,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
司昂暂且先按捺下自己心底的疑窦,表情恭敬地对着眸光‘炽热’的凌煊拱了拱手,语调平平道,“盟主,您折煞属下了,为了盟主府,就算是要属下赴汤蹈火,属下也不会说个不字。”
尽管这话口不对心,但表面功夫该做的还是要做。
司昂的表态也让凌煊心情越发愉悦,他伸手拍了拍司昂的肩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为了搞清楚凌煊交给自己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司昂不动声色地开口追问起凌煊来,“不知盟主希望属下如何做?”
司昂话音一落,凌煊就直接开门见山道,“司昂,往日里处理外部事务的都是乌纲,而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尊逸王更是没有见过,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此事不能让仓桀出面,仓桀是个‘熟面孔’,事情一旦败露,通过仓桀,苏君琰,沐辰溪跟无尘等人就能顺藤摸瓜联想到我们盟主府了。”
“这个险我们不能冒,所以只能‘委屈’,由权处理此事了,至于刘云志恐怕也不能‘配合’我们行动,以免横生不必要的枝节。”
小半柱香前,独自呆在前厅的武林盟主又慎重地考虑了一遍,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重新调整了一下策略。
尽管凌煊话说得很客气,也很好听,但他这番话无疑就是想推司昂出去……扛雷。
如果事情顺利倒还好说,若真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恐怕盟主府会第一时间就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届时再来个抵死不认也是极有可能滴。
说白了就是风险转嫁到司昂一人身上了,成,皆大欢喜;若败了,后果就由司昂一力承担。
凌煊这样的命令其实也挺寒司昂的心,右护法心里已经开始冷笑了,他不是不知道凌煊的自私自利,只不过,司昂远远没料到,凌煊能做到这种‘程度’,甚至丝毫都不加以‘掩饰’。
尽管司昂心里挺不舒服,但面上还是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他一如既往地表情寡淡,只是微微对着自家主子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坑货属性十足的任务呵。
司昂心里很清楚,早在凌煊算计自己的时候,就没有给他留任何‘退路’,他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最终事情肯定还是会落到他的头上,他是推脱不了的。
对于司昂的‘唯命是从’,武林盟主凌煊还是挺满意的,他一脸欣慰地看着司昂,眉眼含笑道,“司昂,果然没让我失望,时辰也不早了,先下去准备吧,我等胜利的消息。”
跟凌煊说完正事,右护法也没有继续留在煊赫楼,毕竟如今自己的新任务也是相当,相当‘棘手’的呵。
为了避免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司昂也需要‘从长计议’,原有的计划恐怕不再适用,至少某些部分是需要重新调整一番的,毕竟如今连仓桀都已经退出了,他所面临的处境就是一个人‘孤军作战’,对付的还是有麒麟决神功护体的尊逸王苏君琰。
司昂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自己出现任何‘意外’,毕竟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充裕了,他没办法一直跟尊逸王死磕,更不能将有限的时间耗费在苏君琰身上。
当司昂秘密离开煊赫楼的时候,负责监视凌煊动向的沐辰溪也从自己的线人那里得到了可靠的情报。
沐辰溪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影后王爷,为了尽快联络上苏君琰,沐辰溪打算亲自走一趟首富刘府。
沐辰溪刚步入前院,还没来得及出府,隔老远就看到了哼哧哼哧朝着自己跑来,已经满头大汗的都督齐鸿泰。
齐鸿泰国字脸带着明显的焦急之色,一边跑,嘴里一边冲着沐辰溪喊话。
“沐相,不好了,不好了,国师失踪了啊。”
齐鸿泰的话让沐辰溪心头一凛,美人丞相俊眉狠狠一拧,他快步走向齐鸿泰,黑眸寒光凛冽,某相目光如炬地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两步之遥的齐鸿泰,语调之中带着明显的疑惑,直接追问起齐鸿泰来。
“这话是何意?什么叫失踪?国师岂会失踪?他是在哪里失踪的?”
沐辰溪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乍听上去,提问的方式貌似还有些‘雷同’。
齐鸿泰也没敢瞎耽搁时间,他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都竹筒倒豆子般转述给沐辰溪听。
大意就是说,在沐辰溪跟苏君琰离开都督府之后,没过多久圣卿王丰子贤也离开了,之后国师曾找过齐鸿泰,国师清楚明白地告诉齐鸿泰,他会在申时(即15时至17时这段期间)出发赶往黑风寨,而且无尘还事先言明他需要抽调都督府五名高手跟着自己一道上山。
可问题是眼看着申时快到了,齐鸿泰却没有看到国师露面,他心里不免有些狐疑,以为国师是因为忙着处理其他的事情,一时忽略了时间,他便遣人去国师的院落想要提醒下某人,谁曾想,却再也找不到无尘了。
齐鸿泰得知此事,立刻发动都督府所有人将府衙里里外外都找了好几遍,却还是一无所获,无尘就好像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似的。
更加诡异的是,都督府的所有出入口始终都有门人把守着,却没有一人亲眼看到过无尘离开。
无尘身份太过于特殊,他的失踪齐鸿泰自然更不敢等闲视之,当齐鸿泰得知沐辰溪前脚刚进府,他后脚就跟了过来,就是想第一时间将此事汇报给沐辰溪,再让沐辰溪定夺呵。
毕竟事情的严峻性已经不是他一个地区都督可以兜得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