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桀轻扯薄唇笑了笑,心情似乎不错,他低声呢喃道,“孑禹,没想到吧?也会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一天。”
仓桀这话带着明显的恶意,尽管无人知道仓桀究竟算计了孑禹什么。
仓桀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西廊的尽头,黑眸精光闪烁,很快,仓桀就大长腿一迈,直接踏上了台阶,一步一步,步履坚定地朝着既定目的地而去……
眼看着仓桀就要抵达西廊最后一间房间,那扇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不过却没有人走出来。
仓桀唇边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他甚至加快了速度。
很快,仓桀就来到了房门,一眼望去,房间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四面墙壁上画着看似一模一样的油画,再无其他。
油画所绘不过寻常风景。
但却能够看出那是古代的宅院。
一栋三层的小楼,廊柱统一都被喷上了红漆,屋顶是黄灿灿的琉璃瓦,乍看上去有一种金碧辉煌的大气。
作画者似乎对小楼情有独钟,画来画去都只有这栋建筑物,甚至连亭台水榭,花园植被都省了。
也许只有小楼才被作画者赋予了什么重要的意义吧。
仓桀拧了拧眉心,鹰隼微眯,眉眼之间染上了些许戾气,似乎一下子就不怎么高兴了。
可仓桀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悦,此刻无人知晓。
仓桀捏了捏拳头,冷哼了一声,而后径直踏入了房门。
随着仓桀进入,房门嘭地一声关了起来,动静还不小滴说。
原本明亮的房间,一下子光线就一寸寸黯淡了,那架势就好像暗处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随心所欲地调节‘灯光’似的。
仓桀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刀凿斧刻的俊脸毫无表情,只是眸光幽幽地盯着北面的墙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面的气氛越发压抑起来,就连空气之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感。
但这对仓桀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毕竟这里他已经来过n次了。
仓桀只是‘心无旁骛’地看着北面墙壁上的油画,但他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宅院南边那扇‘其貌不扬’的角门,似乎在等着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都能听到仓桀右手手腕佩戴名贵腕表所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了。
就在仓桀快要耐性告罄的时候,油画突然出现了神奇的变化。
原本油画上南边的角门是处于严丝合缝的关闭状态的。
但现在那扇角门已经在缓缓地,缓缓地开启,那感觉就好像有人正在做着推门的动作。
此情此景并没有让仓桀脸色变幻分毫,可想而知,这种场面,仓桀并非是第一次看到。
仓桀脸上的阴霾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肉眼可见的……愉悦。
很显然,仓桀是很期待见到‘来人’的。
仓桀的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角门,他似乎不想错过任何时刻,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角门最终完打开,角门外站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摆着一张臭脸的影后妹子简灵。
至于为何不会将简灵错认为殷灵,原因很简单,谁让两人的气质完……南辕北辙呢?
殷灵的高贵,端庄,以及那与生俱来的典雅可不是简灵所能学来的。
就算简灵可以‘装’一会儿,但十分钟一到,她就会宣布‘破功’,毕竟演自己的死对头,还是会让简灵心生抵触之意的。
此刻,角门外所站的女子,虽然依旧是穿着一身设计繁复,极致奢华,贵气逼人的宫廷装,但她精致小脸上偶尔会流露出来的匪气还是让人能够一眼就认出她不是殷灵。
影后妹子并没有急着踏进角门,只是背部笔挺地站在门口。
她身后则是一片让人无从窥探的黑暗,那种黑暗给人的感觉有些像是在凝视危险重重的深渊……
“简灵。”
仓桀见影后妹子突然站在角门边不动,眉心狠狠一拧,他率先跟表情阴郁的简灵打起招呼来。
从仓桀的语气跟神情之中可以看出他的紧张。
仓桀很‘在乎’简灵,恐怕就连吃瓜党都能看出些许端倪来。
仓桀的出声让简灵秀眉越发紧蹙了,影后妹子貌似不怎么待见仓桀,不然也不至于频频甩脸色给仓桀看。
但仓桀却没有为此生简灵的气。
“没事少特么传唤我,姑奶奶我又不是的阿拉丁神灯,还没完了是吧?”
简灵一开口就跟个凶悍的土匪头子似的,表情难看地呵斥起仓桀来。
简灵的态度已经算很恶劣了,但仓桀却连脸色都没有变幻一下。可想而知,他对简灵的‘包容’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仓桀目光很是深情地看着简灵,而后语调温柔道,“我找是有正事跟说,关于生魂铃,天鉴推演图,还有麒麟玉佩。”
为了让简灵对自己耐心心,仓桀也没有再废话,直接跟简灵开门见山了。
当影后妹子听到了天鉴推演图,瞬间星眸就亮了。某人不假思索,立刻就踏进了角门。
随着简灵的动作,角门猛地关上,将原本简灵身后那伸手不见五指的不详黑暗阻挡了。
随着简灵正式进入‘油画世界’,原本的建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单调的宅院,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颜色也变得越发明媚了。
三层小楼的上方出现了一轮金灿灿的太阳,光辉瞬间洒遍大地,给地面上的建筑物都笼上了一层代表着温暖的色泽。
亭台水榭也随之出现,繁花盛开的花园也一一呈现在简灵眼前,因为影后妹子的出现,油画突然就被赋予了新的活力跟生机。
一切都变得富有希望起来。
简灵轻车熟路地走到榕树下,丝毫不觉得别扭,大大咧咧地就躺在了那个还在吱呀吱呀摇晃的躺椅上。
简灵姿态慵懒地将双臂枕在脑后,而后微微挑眉道,“我希望这次所给的情报不会再出现方向性的偏差,仓桀,上一次提供的假情报险些害死姑奶奶我,这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身而退,如果又失败了,那么就真的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鉴于前面十多次没有一次成功过,对于这最后一次的机会,其实我也没抱太大希望,也许我真的要跟这个操蛋的世界saygoodbye(说再见了)。”
说这话的时候,影后妹子表情很是稀松平常,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愤世嫉俗的消极态度来。
或许是被打击太多,某人已经‘心硬如铁’了吧。说得更直白点,就是‘麻木不仁’了。
尽管简灵对于‘注定的杯具’无动于衷,但仓桀却明显显得比简灵还要‘激动’,他脸色瞬间就铁青了,某人狠狠地捏紧了粗鲁偶在身侧的双手,黑眸带着坚定不移的光泽,似乎是在跟简灵保证,又似乎是在告诫自己。
“放心,哪怕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帮争取一线生机的,我绝对不会看着消失的。”
说到这里,仓桀停顿了一下,紧蹙的眉心也带着明显的戾气,他冷哼了一声,而后再度跟简灵解释道,“至于上次,纯属失误,我也是被沐辰溪给骗了。”
仓桀说起美人丞相时,浑身戾气爆棚,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一度让简灵也有些‘出戏’。
对于仓桀的‘赤诚之心’,影后妹子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反倒话锋一转,星眸带着些许的深意,语调玩味道,“对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过,跟沐辰溪到底有何恩怨?”
影后妹子简灵也是在‘第五次失败’的时候,才偶然结识了游走在不同‘世界’的仓桀。
简灵知道仓桀跟自己一样也算是‘身负异@能的‘异@能#者’,唯一的区别是,仓桀他是自由的,所受到的限制也比自己小得多。
不像她,一旦触发了某些‘隐蔽条件’,就极有可能将自己给玩脱。
最初,简灵也以为自己跟仓桀的结识是偶然,直到‘第七次失败’的时候,影后妹子才后知后觉到,原来仓桀一直在计算着何时才能遇到自己,所以两人之间的相逢不过是某人刻意为之的……必然罢了。
虽然那时候,自己也已经得到了仓桀不少帮助,但简灵还是很讨厌被人利用,因此,她对仓桀的态度也是‘时好时坏’。
但仓桀却从来都没有为此对简灵发过脾气。仓桀太包容简灵了,这一度也让简灵觉得奇怪。
简灵自然也能够察觉出仓桀关心自己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但影后妹子却始终都有些不理解,仓桀究竟‘欣赏’自己神马,为何愿意‘不遗余力’地帮自己。
若说仓桀仅仅是因为‘荷@尔#蒙失调’的缘故才‘瞎了眼地看上’简灵,简灵也觉得有些玄乎。
简灵虽然平时也挺自,但她智商却不是负数,对于仓桀这样的人来说,怎么可能纯粹被爱情冲昏头脑呢?
简灵一直都对仓桀抱有不小的戒心,在没有搞清楚仓桀‘频频对自己示好’的最终目的之前,简灵也不会轻而易举地相信仓桀。
但影后妹子也是一个妥妥的‘渣#!女’,虽然不能接受仓桀的‘爱意’,但当仓桀‘任劳任怨’地为她办事的时候,简灵还是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接受某人的……帮助。
在简灵看来,她觉得自己跟仓桀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仓桀需要接近她,她也需要仓桀帮忙,有时候其实就是单纯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无关公平,只关利用。
成年人的世界很是现实,作为成年人的简灵,自然也时刻保持着理性,她不会容许感性的念头‘给自己招致厄运’。
简灵是真的挺好奇仓桀跟沐辰溪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够让仓桀屡屡给沐辰溪添堵。
简灵以前也不是没有问过仓桀,但仓桀却总是闭口不言,似乎这件事情成为了仓桀心里的一个‘疙瘩’,解不开,又咽不下。
简灵眸光疑惑地看着仓桀,这会儿,其实影后妹子也不确定仓桀究竟会不会卸下心防,跟自己和盘托出。
简灵的视线,仓桀自然有所察觉,低垂着的眉眼很是完美地将仓桀的情绪隐藏起来。
仓桀一如既往地摇了摇头。薄唇紧抿,显然是不打算正面回答就对了。
简灵虽然心里有些挫败,但她其实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很快,她就将这茬抛在了脑后。
简灵闭上双眸,语调清冷道,“算了,不想提,我不问就是,上次的事也罢了,再提也毫无意义,究竟是沐辰溪骗,还是误导我都不重要了,反正都已经浪费了一次机会,就跟我说说天鉴推演图,生魂铃还有麒麟玉佩的消息好了。”
简灵也是一个随性至极的人,她本来也不是来找仓桀兴师问罪的,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不管好坏,简灵都会尽量第一时间放下。
这倒不是因为简灵多么豁达,而是因为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随便浪费。
她没有不断试错的机会,错了一次,她就必须调整好状态,迎接下一次的‘备战’,不然的话,恐怕她早就将自己给弄‘下线’了。而且还是永久无法‘上线’的那种悲催局面。
简灵更加关心的是,自己究竟能不能抢在殷灵之前集齐装备,召唤神龙,啊呸,是改写自己的命运。
简灵话音一落,仓桀也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而后表情严肃地跟简灵解释道,“方才我已经见过孑禹了,他告诉我说生魂铃就在北辰玄玥的手里,但北辰玄玥却莫名被袭,重伤未愈,如今更是被不明人士劫走了。”
“按孑禹的意思,他怀疑北辰玄玥‘背叛’了老爷子,让老爷子发现了他的私心,所以派人教训北辰玄玥,但劫人的举动又有些猫腻,我跟孑禹都觉得,生魂铃要么还在北辰玄玥手里,要么就是被北辰玄玥做了什么只有他才能解开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