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嘿嘿一笑,“那您可说错了,我描的不是您的手稿。”
只见小男孩又拿出另一张画纸,正是顾辞之前画的那张,旁边和另一面还有些其他的画,但齐老接过去看的时候,一样就看到了顾辞的画。
“这是谁画的?”齐老戴上了老花镜。
小男孩用手指了指顾辞,“是他。”
“呦?”时卿也凑过去仔细地看了看,“我家顾辞画的?不错啊。”
“何止是不错......”
齐老端详着那画在角落的画山水和树,然后又看了看一旁呆头呆脑的顾辞,对时卿热情道:“你今晚跟这孩子留下来吃饭吧,我做东。”
见盛情难却,时卿点头答应,“那我和小侄子就在您这蹭顿饭了。”
这一上午,除了吃饭时间齐老没说什么,其余时间光和顾辞畅谈国画方面的事了,这下反倒是时卿插不上话,只能在院子里散步消食,扒拉齐老养的花,时不时看向顾辞的方向,有种家长等孩子的即视感。
“果然是年纪大了......”时卿喃喃自语。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见顾辞出来。
“聊得开心吗。”时卿问。
顾辞点点头,“齐老教了我很多,还说我有空可以常来看他,让我和小淼一起画画。”
“让你和他孙子一起画画?”时卿不由得一笑,“看来齐老是真的赏识你,想教你真本领了。”
“要不是小姑带我来,我很难有机会。谢谢小姑。”顾辞真挚地道着谢。对他来说,帮时卿照看软软只是一件小事,而时卿带他来看齐前辈却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时卿虽然是为了感谢他,但这谢礼远超他所做的事。
时卿摸了摸顾辞的头发,像给大狗狗顺毛一样极为享受。
“乖啦。”
她顺势揽过顾辞的肩膀,“正好到午饭时间了,要谢我就陪我去吃个午饭吧,我下午还要继续上班呢。“
很少对工作感到厌烦的她,此刻竟有点想‘旷工’了,她将这一原因归咎于昨天请假了半天。
两人没有坐车,时卿带着顾辞沿着街道步行,两侧的建筑古朴,带着岁月的痕迹,每个城市之中似乎总有这样的地方,让人的心也跟着静下来。
“话说,你明年就要毕业了,有没有什么打算?继续学习还是要去哪家公司锻炼一下?”时卿试问道。
顾辞摇摇头,说出了自己已经考下证书,要去医馆附近的幼儿园当美术老师的决定。
“画画不是你的梦想吗?以你的天赋和能力......就想这样当个幼儿园的美术老师?”
说实话,时卿有些不理解,她本以为顾辞会继续学下去,在艺术这条路走得更高更远,殊不知顾辞会做这样的决定,虽说之前听大哥大嫂说会支持顾辞的一切决定,但这个决定,连她都觉得屈才。
“画画确实是我所追求的。我有我的理想,但我爸妈也有。并且,在我看来,他们所走的那条路,比我的更为坎坷艰辛,而二十多年来,他们从发现幼年的我有天赋,给我买纸笔,到支持我全力学习绘画,一路上付出了太多。我一直亲眼所见,见他们为了我的理想而更艰难地维持着医馆的经营,从不让我去药园和医馆帮忙,也从不用我去看他们,只让我专心画画专心学习。”
顾辞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在从前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我每次坐在学校的画室画画,只要看到自己完好、只沾着颜料的双手,就会想起父母饱经风霜,时而带着被泥土覆盖的伤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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