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惹恼了我们美丽如翠雀花般的公主大人!”李洛笑呵呵的说道。
高丽王后抬头一看,“我倒是谁,原来是我的墨尔根拔都啊。可是墨尔根拔都如此忙碌,怎么会有功夫来到本宫的寝宫?难道是你的主人,我的父汗,下了军令让你来的么?”
李洛一听就明白,王后责怪自己太久没来看她。
“我尊贵的公主大人啊!”李洛抚胸行礼,蒙古语顺溜的如同一个蒙古老牧人,“微臣日日想念大人,如同迷路在戈壁的少年,想念她温柔的姐姐。可是,那少年走得太远,回来的太晚啦!好在,等他回来,他的姐姐仍然美丽。”
公主听到李洛的赞美很是高兴,咯咯笑道:“好吧,我迷路的少年!过来坐吧,先喝一杯因为放了冰块而叮叮作响的葡萄酒吧!”
李洛笑道:“谢谢大人的赏赐!如此闷热的天气,也只有公主大人能让微臣有此口福了!”
李洛一边说,一边和印候坐下来,毫不拘束的享用冰镇葡萄酒。
不一会儿,李洛的礼物就被搬进来,竟然是最顶级的安息香和犀角,都是一箱一箱的。
公主很是高兴,安息香和犀角她虽然有,却没有这么多。
“李洛,你真是个勇士,是大元的墨尔根拔都!本宫没有看错你!太子哥哥也没有看错你!”公主显然对李洛的战功感到满意。
接着,公主又让李洛说起征伐日国和安南的见闻,不时被李洛说的咯咯娇笑。其实李洛只是在讲故事,的确引人入胜,但并不好笑。
可公主却觉得很有趣。比如说起不降者屠城,她就笑的很开心。说起越奸军剃发留辫,她就笑得更开心。
不过,公主也只高兴了半个时辰,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又变得阴云密布。
她突然一调头,细长的眼睛刀锋一样盯着一个蒙古女官,蒙古话快的像是一个诅咒敌人的老巫婆:“羊毛塞住了你的耳朵,你对主人的敬畏因为敌人的施舍而丧失!为什么听到我的命令,你的脚却像生了根的胡杨?难道你在等着主人的鞭子么!”
那女官吓得策策发抖,跪下来说道:“我尊贵的王后大人,您的命令如同射出去的箭,恭敬的奴婢如何敢违背。可是那个女人,被驸马护在羽翼之下,奴婢根本无法进入他的宫殿。”
王后厉声喝道:“你是个废物!”转头对印候道:“我的印候啊,带上宫中的蒙古侍卫,闯进那个男人的宫里,把那个女人揪出来吧!”
“喳!如您所愿,我的大人。”印候赶紧站起来,调蒙古侍卫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脸色不愉的跑进王后的寝宫,正是高丽王。
“臣李洛见过王上!”李洛见到高丽王,只好行礼。
高丽王见到李洛,顿时面露喜色,“李洛,你在中原做的很好,给我们高丽争气了…”
可高丽王的话还没说完,王后就怒了,“高丽的王啊,你跑到本宫的寝宫,是因为那个女人来问罪的吗?为什么你的脸上带着愤怒?嗯?你是否忘记,你是大元的驸马?”
公主一怒,高丽王的怒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露出一丝惶恐和哀怨。
李洛见高丽王夫妇这架势,哪里还会多待?本来他就想走,当下就施礼告辞,退出寝宫。
刚刚离开寝宫,就听到里面传来公主高分贝的喝骂,还传来摔打东西的声音。
“李洛安达,大人还在发脾气么?”
印候也不敢进去,看到李洛出来问道。
李洛点点头:“大人和王上发脾气,我就不好多待了。印候安达,我还要赶回去上任,不能逗留太久,你待我向公主道别,我们兄弟就此别过了。”
印候失望道:“李洛安达刚来就要走?我还打算和你喝喝酒,打打猎,搓搓麻将呢!”
自从李洛发明了麻将,借着高丽王后推广出去,整个大元朝包括高丽,上层社会都流行起搓麻将。
根据特察局的情报,麻将牌风靡起来后,元朝官员用来打麻将的功夫,已经超过处理公务的功夫。上到宫廷,下到官署军营,以及豪族府邸,到处都是搓麻将的哗啦声。
吴梅村说明朝亡于麻将,虽然所言夸张,但起码说明麻将是明朝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从元朝的情况看,麻将的危害绝对不容小觑,它会让整个统治阶层玩物丧志。
李洛笑道:“你我兄弟,不急于一时,下次再聚吧。印候安达,我给你留了两箱礼物,已经差人送到你的府上。”
“哎呀!”印候惊喜道,“李洛安达太客气了!那我就收下了,下次李洛安达来高丽,我再请你喝酒打猎,搓麻将!”
李洛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印候,敷衍几句,就告辞出宫。
今日安达,明日敌人。印候还是不错的,是个很不错的朋友,可惜了。
…………
李洛归心似箭,离开开京就直接回海东。
不过,这次他带上了甄良秀和几个已经在李家坞堡服侍几年的高丽奴仆,免得到时他们没个好下场。
甄良秀非常聪明,李洛不说,她绝对不问去哪。在她心里,李洛不光是她的少主,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无儿无女,李洛就是她最重要的人。
七月二十四,李洛终于回到了海东。
“是君上!”
“君上回来了!”
巡逻的唐军水师,首先发现了李洛的船,立刻前来迎接。
“微臣拜见君上!”水师的郑和,刘拓,韩韶等人一起到李洛的甲板行礼。
君上?一直陪同在李洛身边的甄良秀,顿时愣在当场,饶是她一向镇定过人,此时心中也掀起惊涛骇浪。
作为李阀曾经的高阶家臣,甄良秀不是一般女子,她如何不知道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
少郎君不是元廷的越国公么?不是行省平章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将领自称微臣,称呼他为君上?
不得不说,甄良秀是那种心灵剔透的女人。她仅仅惊愕了一下,就赶紧跟着跪倒:“奴婢拜见君上!”
李敏搞,李知恩等管家也惊讶万分,此时见大管家甄良秀跪下,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跪下。
“免礼!”李洛对众将一虚扶,随手拉起甄良秀。“登陆吧!”
“诺!”
很快,李洛回海东的消息,就像张了翅膀般飞了出去。李洛刚刚上岸,就有大批官员将领,以及百姓迎来。
“拜见君上!”
“拜见君上!”
从洛宁港道洛宁城的官道上,凡是见到李洛的,无不下拜行礼。
李洛骑在大食宝马上,向唐国军民挥手,让他们平身免礼。
大道平直,仅仅两刻钟功夫,李洛就来到洛宁城下。而此时的洛宁城,已经张灯结彩,红地毯铺出数十丈,城门口还排列着从安南占婆俘获的大象,犀牛,以及海东的鹿,海中的大龟等禽兽。
甚至就连太乐署的乐师舞姬都来了。鼓乐声中,所有在洛宁城的官员,都出来迎接。崔秀宁则是一身盛装,站在城楼上。
两队唐公府的侍卫,挎着唐刀,打着象征诸侯的依仗,一对对排列。
这场面,很是不小。
李洛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地盘遇到这种礼仪迎接。
这其实是文天祥和郑思肖的主意。两人认为,李洛如今是一国之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此乃礼也。君上回来,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必须要有迎接的礼仪。
崔秀宁虽然不懂这些,但不可能反对,就欣然答应。
城楼上的崔秀宁,看见李洛的车马已到城外,立刻在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款款下了城楼,迎向骑着白马的李洛。
李洛也见怪不怪,慢慢策马走上红地毯。
“臣妾恭迎君上凯旋而归!”崔秀宁在李洛马前裣衽一礼,举袖过顶。
这也是文天祥的意思。文天祥说乾坤阴阳有序,百官面前,夫人迎接君上须行礼,此乃是国之礼仪,万不可废。
崔秀宁觉得有道理,也采纳了。
于是,李洛就惊愕的看见崔秀宁第一次给自己行礼,还正儿八经的。
李洛很想笑,但是这男人忍住了。他不快不慢的下马,携着崔秀宁的手,说道:“吾归来迟,夫人辛苦了。”
这也是礼,叫携手礼。当着臣民的面,显示乾坤和睦,作为臣民表率。
李洛携着崔秀宁的玉手,联袂走在红毯上,一顶华盖立刻跟上为两人遮阳,文天祥和林必举一起领衔跪下,唱喝道:“恭迎君上回朝!天佑我唐!”
“恭迎君上回朝!天佑我唐!”
城门前的盔甲侍卫,也手按唐刀一起半跪着呐喊。
这套仪式,当然是熟悉礼仪的文天祥操办的。
“众卿免礼!”李洛伸出左手虚扶道。
后面的甄良秀等人心中砰砰直跳,他们万万想不到,主人竟然是这唐国的国君!
而在李家坞堡待过几年的李敏搞等人,忽然看见一些熟悉的面孔,竟然是几年前的乡勇,顿时明白了。
钟鼓齐鸣之中,李洛和崔秀宁被百官簇拥着进城。李洛还是第一次见到竣工后的洛宁城。看到城中的景象,他很是满意。
很显然,崔秀宁将海东治理的很好,完全消除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李洛宣布明日在唐公府设宴,然后就不再搭理群臣,而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拉着崔秀宁回内宅。
两人回到内宅,立刻情不自禁的相拥在一起,感知着对方的气息和温度。
良久,女人带着喘息的忽然推开男人,似笑非笑的说道:“今天当那么多人面给你行礼,还自称臣妾,你高兴吧?有成就感不?”
李洛笑道:“说实话,很有成就感。要么,我还一个礼给你?”
崔秀宁皱皱鼻子,“切,我要不起,你可是君上,臣妾不敢。你还是快看看儿子和女儿吧。”
李洛拉着她的手,“老婆还没看好,看什么儿子女儿?不急,他们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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