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月红着一双眼,嗓音凄厉地说:“既只是个贱婢,爷为什么三天两头要去西霞阁!还要把这贱婢带来魏国公府,今日还要逼着自己的发妻向个贱婢道歉?”
“那是因为你几次三番地要暗害她,今日又将她打成了这番模样。刑罚有令,任何人不得在家里私设刑罚,你将宁兰打成这样,已是触犯了刑罚大义,我作为刑部侍郎,绝不能徇私枉法。”
魏铮的脸色已黑沉不已,哪怕面对情绪崩溃的严如月,他依旧掷地有声地重复:“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日,你必须让唐嬷嬷出来受罚。”
屋内两位主子已争执成了水火不容的模样,躲在耳房里的唐嬷嬷也是坐立难安。
她一心为了严如月好。
只要能让两位主子重归于好,便是让她低声下气地与宁兰认个错,又算得了什么?
唐嬷嬷正要走进里屋时,却是迎面撞上了步伐匆匆的魏铮。
他面色铁青,俊朗的面容映在薄凉的月色下,显得尤为清冷。
唐嬷嬷立时低下了头,半晌不敢去瞧魏铮的脸色。
魏铮却嗤笑着瞥了她一眼,一径走到青石阶下,攥住了宁兰的皓碗。
他有意克制着手上的力道,动作还算轻柔。
“别怕。”
这时,严如月也从正屋内追了出来。
她虽与魏铮争吵得不欢而散,可心里总是盼着魏铮能明白她的心意。
所以,哪怕魏铮头也不回地撇下了她,她还是追了出去。
却见泠泠的夜色下,魏铮紧紧攥着宁兰的皓腕,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咫尺,恍如一对神仙壁人。
严如月心口酸涩不已,她越是难堪,说出口的话语就越是夹枪带棒。
“夫君即便想与这狐媚子厮混在一起,好歹也要避着些人。”
魏铮却是对这话充耳不闻,只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唐嬷嬷,冷声说:“夫人变成今日的模样,多半是你们在背后挑唆的缘故。”
唐嬷嬷吓得冷汗直流,立时跪倒在地,不住地向魏铮磕头求饶。
“世子爷饶命,老奴再不敢了。”
严如月高傲地抬起自己的脖颈,总是不肯为了唐嬷嬷向魏铮求饶。
魏铮手腕上微微使了些力,便把宁兰推到了他身前。
“今日的事,是唐嬷嬷挑唆在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宁兰被扇了几个巴掌,唐嬷嬷你也得受着。”
魏铮冷眸。
严如月没想到魏铮会这般先斩后奏。
她还来不及为唐嬷嬷辩驳的时候,魏铮身后的无名以及朱嬷嬷便已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地按住了跪在地上的唐嬷嬷。
另有一个身形粗壮的婆子走到了唐嬷嬷身前,木着一张脸朝她脸上抡去了几巴掌。
一时间,清月阁内到处都充斥着清脆的巴掌声。
唐嬷嬷既不敢哭,也不敢出声为自己求饶。
她想着若是自己能挨下这一顿责罚,世子爷便能消气,夫人的处境也不会如此窘迫。
至于在宁兰跟前丢人一事,唐嬷嬷一点都不在意。
她知晓周氏已在筹谋着,要让宁兰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至多半个月,这贱婢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去。
好不容易挨完了巴掌,唐嬷嬷眼前的视线已无比模糊。
她愣了愣,抬眸望向了身前的魏铮与宁兰,一颗心惴惴不安的厉害。
等到朱嬷嬷的脸颊也高高得肿了起来后,魏铮才让那婆子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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