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严如月肚子里嫡出血脉的份上,金阳公主的态度称得上是十分和善。
“你暗害宁兰的事惹恼了铮儿,可到底宁兰没死,死的只是旁人家的妾室。等你生下腹中胎儿,想来铮儿定然会原谅你。”
金阳公主不厌其烦地开解着严如月,还提到了宁兰的纳妾礼。
“铮儿既已发了话,要抬宁兰为贵妾,这纳妾礼便一定会进行下去,你是正妻,如今还怀了身孕,自然该要有容人的雅量。”
严如月低敛着柳眉,难得露出了几分柔静安宁的模样来。
面对金阳公主的教诲,她乖顺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金阳公主便离开了清月阁。
唐嬷嬷端着安胎的汤药进了内寝,四下无人时,便将那汤药倒进了花盆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走到严如月身旁,问:“夫人,往后咱们该怎么办?”
严如月怔然地坐在床榻上,面对唐嬷嬷的询问,只笑道:“那老虔婆的意思是,让我大度一些,接纳宁兰这个妾室。”
严如月心中怒海狂涌,只恨不得活生生地咬死了宁兰。
眼下魏铮被这贱人迷惑了心智,忘却了当初与她的山盟海誓。
严如月不得不深思熟虑一番。
“那药虽有些伤身,却也不至于损了我的根骨,日子还长着,且看我如何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就是了。”
唐嬷嬷点了点头,犹豫着瞥了严如月好几眼,到底是把心里的疑惑说出了口。
“夫人如今能瞒过太医与公主,可日子一久,早晚是会露馅的。您要哄着爷,早日努力怀上,好遮掩过去吗?”
严如月也只是淡淡笑道:“不,我要宁兰死。一旦这孩子出了什么意外而流产,你猜,金阳公主与魏铮会第一个怀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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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嬷嬷花了不少心思去探听清月阁的消息,却是什么消息也探听不出。
她铩羽而归,与宁兰说起此事时心里憋闷不已。
“听闻公主亲自去了一趟清月阁,章太医诊出了夫人有孕,公主便解了夫人的禁足。”
一旦解开严如月的禁足,便代表着她杀害了南烟,却一点惩罚都没有受到。
宁兰通体发寒,心口不断地渗出酸涩来。
“多谢嬷嬷替我跑这一趟,您快回去歇着吧。”
她这般镇定自若,总是让朱嬷嬷心里安定了一些。
黄昏之时,魏铮回府后从金阳公主嘴里知晓了严如月有孕一事。
他神色冷漠,闻言只是点了点头,道:“母亲做主就是。”
金阳公主察觉到了魏铮态度的变化,短暂的怔愣之后,心里只剩下了物是人非的慨然。
她没想到短短的两三个月,因为宁兰的出现,就让魏铮看清楚了严如月的真面目。
爱意无存,夫妻三年竟只剩下了相看两厌的漠然。
金阳公主由此忆起了自己与魏国公怨侣般的前半生,眸中略过几分忧伤。
恰在这时,魏铮问起了她宁兰的纳妾礼。
“母亲可做好了准备?”
金阳公主立时蹙起了眉头,只道:“虽然本宫不喜欢你媳妇儿,可她如今怀了你的孩子,你总不能宠妾灭妻,寒了她的心才是。”
魏铮猛然抬头,再没想到会从自己母亲嘴里听见这一番为严如月开脱的话语。
他颇为愠怒地注视着金阳公主,只道:“母亲难道忘了南烟的死?武哥儿已如活死人一般伤心到不吃不喝,母亲这般为严如月开脱,可否是不把南姨娘的性命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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