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嬷嬷彻底冷了一张老脸,不依不饶,“明日就是纳妾礼了,姑娘又是身子不适,又是崴了脚,只怕不好行纳妾礼,不如把日子再往后拖一拖吧。”
她态度强硬,“两个月后的十五是个难得的良辰吉日,不如等姑娘养养身子,等那时再行纳妾礼吧。”
“我们姑娘的风寒只是小症候,崴了脚也不耽误走路,旁人瞧不出来。”朱嬷嬷立时出声,慌忙地为宁兰辩解了一番。
她深知推脱不过去了,便道:“若你不怕风寒感染夫人,就稍等片刻,我请姑娘去清月阁走一趟。”
内院。
宁兰本在侍弄手边的花花草草,听朱嬷嬷诉苦, 也只是饶有兴致地一笑:“夫人怀着身孕,为何想见我?”
朱嬷嬷摇摇头,思忖了一番后问:“姑娘可要去?”
宁兰回身朝着她嫣然一笑:“为何不去?该怕的人是她才是。”
不多时,她便换上了一身极为鲜嫩姣美的衣衫。
去了清月阁后,严如月倒也没有难为宁兰,甚至一反常态地与她和和美美地说话,邀着她往临窗大炕上一坐。
严如月嘴角笑意舒朗,许是有了身孕的缘故,整个人显得极为温柔与和善。
连宁兰坐在她身旁悄悄打量了她两眼,心里都冒出了个诡异的念头来。
严如月……不会当真有了身孕吧?
宁兰不动神色地将眸光落到了严如月尚未隆起的小腹之上,只道:“夫人既有了身孕,就该多小心些才是,有孕之人最是娇弱。”
谁知严如月听了这话,也只是眉眼弯弯地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为了给世子爷延续血脉,我不怕辛苦。”
若旁人不知晓她的本性,只怕还以为她是个多么温温柔柔的人。
宁兰将她的所有神色都尽收眼底,心里依旧警惕十足,戒备着严如月的任何动作。
不想严如月将她唤来清月阁谈天说地了两个多时辰,竟是没有出口刁难她。
反而都在说自己怀孕时的欢喜与心境。
宁兰不明白严如月的用意,等严如月放她回了西霞阁后,她愈发疑惑不安。
回西霞阁后,她便问朱嬷嬷:“嬷嬷您说,夫人今日唤我去清月阁,是想做什么?”
朱嬷嬷摇摇头,虽心里觉得严如月用意不明,可想起唐嬷嬷那软硬兼施的态度,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仔细思索了一番,骤然忆起了今日瞧见的严如月格外怪异的模样。
且不论严如月是否怀有身孕,她今日在宁兰跟前摆出了一副幸福的小女子姿态,仿佛是沉浸在了无边的喜悦之中。
霎时,朱嬷嬷福至心灵,只与宁兰说:“奴婢猜,夫人是在姑娘跟前炫耀着自己怀上了世子爷的子嗣。”
“炫耀?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宁兰想不明白,直接问道。
朱嬷嬷却是历经过男女情爱之事的老人,当下瞥了一眼神色淡然、未见半分异样的宁兰,只道:“夫人深爱着世子爷,自然也认定了姑娘你也深爱着世子爷。”
一个女子深爱着一个男子,所以才会嫉妒别的女子怀上了那男子的子嗣。
严如月耀武扬威地炫耀着,安得就是想让宁兰嫉妒发狂的念头。
她嫉妒的狠了,便定然会想法子暗害严如月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一想,朱嬷嬷便愈发笃定了严如月没有怀上世子爷的子嗣。
“嬷嬷为何这般笃定?”宁兰目光灼灼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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