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闹出了大乱子来,门廊上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进内院要寻周氏身旁的周嬷嬷。
周嬷嬷正在料理手底下的小丫鬟,抬眼见小厮们冒冒失失的模样,便蹙眉骂道:“什么天大的事,惹得你们这般咋咋呼呼的?”
那小厮立时不敢再跑了,只抹了抹额间细细密密的汗珠,道:“嬷嬷,姑爷来了。”
魏铮?无缘无故的,他怎么会来镇国公府?
“姑爷来做什么?”周嬷嬷立时追问。
那小厮不懂刑部之事,也不知晓魏铮与周氏之间的龃龉,只是鹦鹉学舌般地将魏铮方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周嬷嬷却惊得瞪大了眼眸,花了不少力气才回过了神来。
“你的意思是,姑爷要状告太太?”
周嬷嬷来不及追问更多细节,这便撂下那小厮,去正屋向周氏禀告了此事。
周氏是将门虎女出身,从闺阁到镇国公府主母的这些年里,便没有受过什么大委屈。
不曾想竟会在儿女成家、子孙满堂之后在女婿身上跌一个大跟头。
周嬷嬷向周氏禀告了此事后,周氏砸碎了手里的茶盏,努不可抑地问:“他想做什么?难道要让我们镇国公府和魏国公府成为满京城的笑话不成?”
周嬷嬷不敢接话,周氏气得愤然不已,立时就要去前院问一问魏铮,究竟要怎么拿她这个岳母下狱。
于是,周氏便不顾周嬷嬷的劝阻往前院走去。
魏铮也在影壁处候着,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刑部的下属。
当周氏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时,魏铮先拱手向周氏行了个礼,唤了一句:“母亲。”
周氏端起矍铄的眸子,冷哼了一声后道:“魏世子,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句母亲。”
周嬷嬷也在一旁义愤填膺地帮腔道:“这天底下哪里有做女婿的来审问丈母娘的道理,魏世子,您这是怎么了?”
这样的话于魏铮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只是持着自己清明的明眸,道:“有人状告岳母戕害她的子嗣,这事可大可小,为了还岳母一个清白,还请您虽我一同去一趟刑部。”
说来说去,魏铮还是强硬地要带着周氏去一趟刑部。
周氏愈发生气,只指着魏铮的鼻子说:“还有没有天理了,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不成,被个出身低贱的妾室迷得七荤八素,如今还要攀扯上我了。”
谁知魏铮却只是木然着一张脸,对周氏说:“按照本朝律令,女眷犯了错的案件也该交由刑部审理。”
他这副模样俨然是要公事公办、不肯徇私枉法的意思。
周氏最在意自己的面子,听了这话险些被气出个好歹来,她因愤怒而胀红着自己的脸,愤怒地注视着魏铮:“姑爷这么做,可是不在意我们两家的姻亲了?”
这便是要拿镇国公府的威势来威胁魏铮。
不曾想魏铮却答道:“正是因为在乎着两家的名声,我才一定要带着母亲去刑部跑一趟,否则怎么证明母亲的清白。”
刹那间,周氏只恨不得扑上去挠花了魏铮的脸面。
也就是在两人大眼对小眼的时候,镇国公严松赶了过来。
他已从周氏的嘴里听闻了魏铮纳了贵妾,并弃了严如月不顾而宠妾灭妻一事。
他撂下了书房内的棋局,急匆匆地赶来了前院,不过是为了质问魏铮一句,是不是忘了当初求娶严如月时对他许下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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