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书宁这样猜疑,傅竟安心如刀割。
他眼神复杂道:“我什么都不要。不管你信不信,我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你好的人。”
傅书宁听着,却是更不安了。
她想不到原因。
把源头追溯到最开始……
傅书宁费解道:“总不能是因为我亲生父母的关系吧?难不成你和他们关系很好,或者亏欠了他们什么?”
傅竟安没想到她还能想到这个份上,越想越离谱了。她哪来什么别的亲生父母?她亲生父亲就站在面前呢!
亲生母亲……
傅竟安有点黯然。
她的亲生母亲,早就不在了。
想起这个,傅竟安就是一阵阵的心痛如麻。
可是有什么办法?逝者已矣,他再怎么想,也回不来了。
面对傅书宁的疑惑,傅竟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儿,那叫一个心疼。都怪他当年太心软,没有把傅安里直接掐死,如果傅安里死了,那现在书宁还会把傅家千金的宝座坐得稳稳当当的。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傅竟安叹口气,又怕真的吓到她,只半真半假道:“其实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不一定真的要坐牢。傅竟敛有他的势力,我也有我的,你先别想那么多了,事情到最后,会有转机的。我们现在只是在打算最坏的结果,在为最坏的结果做准备而已。”
傅书宁半信半疑,“是……是吗?”
傅竟安重重地点头。
“嗯,是这样。”
傅书宁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惊疑不定的心,终于稍稍地落了实地。
或许,真的像他说的这样?
所以在说起要坐牢时,他才会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她更加感动,以此获得她更死心塌地的忠心吧。
可是……要她的忠心做什么用呢?
傅书宁担心他可能以后是有更严重的事情需要她去卖身……
傅竟安知道这孩子从小疑心病重,感恩的心思是没多少,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等时间来鉴别。他没有再多说,“你保重,知道吗?照顾好自己,别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比不上你重要。我在这卡里放了一笔钱,如果手头缺钱了,就花这里面的,应该可以撑几年。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反正不会饿着你的。你还是照样花,不用省着,也不用委屈自己。这房子我办个手续转给你,你就安心住着。”
傅书宁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傅竟安。
他真的不觉得他这样很奇怪吗?
这些嘱咐,真的很容易感动一个人,尤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尚未经历太多世事,最容易被这些事情感动了的。
钱、房,这些在普通人眼里重要至极,足以撕得头破血流的东西,他这么随随便便地就给了她?毫无二话?
不可能无所图,所谓的“无所图”,都只是为了图求更多。
傅书宁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傅竟安对上她的这个眼神,叹了口气,“我说过了,不用怕我。”
他就算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她的。这是他和阿灵唯一的血脉,有且仅有,他自己压根舍不得碰一根汗毛。
她小时候因为不听话被傅竟敛罚站或者罚不吃晚饭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心疼,总是想着法子救她。
但这孩子不记事,压根不记别人对她的好事儿。
傅竟安笑了笑,都说女儿随爹,没办法了。
傅竟安刚准备离开,他得去筹备更多东西,得做足准备打一场硬战。却也是这时,门铃一声又一声地响起。
傅书宁以为是外卖,没有太多防备心就要去开门。傅竟安皱了皱眉,虽没阻止,但却忍不住道:“你以后一个人住要小心一点,不能听到敲门声就去开门,得核对一下。这里只有你一人住,不比安保重重的傅家,多的是危险。”
傅书宁从小被娇养,所有的危险都有人替她挡去,她根本不知世界险恶。
傅竟安是真的不放心她。
这时,一道熟悉至极,又陌生至极的声音响起——
“哟?你傅竟安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呢?今儿可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是杨芝。
结婚二十多年,她的声音他自然熟悉至极。至于为什么说陌生,只是因为她说这句话时,声音里的讽刺与嘲讽,属实是他闻所未闻。
傅竟安没想到她会来,闻言,脸色一变。
傅书宁不想让杨芝进来,她挡住门,杨芝冷哼一声,把她挤开,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她那天回去后,心里始终有疑虑,并不太信傅竟安真在停车场待了那么久,还莫名其妙跟她发脾气,于是就偷偷买通物业和这里的几个保洁,让他们看着他就偷偷给她递消息。努力都是有回报的,喏,这不就让她给逮到了?!
要说只是单独来看看傅书宁,杨芝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刚才甚至还在想着待会开门见了面,该说些什么比较不尴尬。可是刚刚开门时,傅竟安说的那句话,彻底点燃了她的怒火。
这种话,话里带满了宠溺和纵容,哪里会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叔叔会跟侄女说的?
傅书宁都被大哥赶出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却在这里当成了个宝!
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准的,杨芝心里痛得跟一万根针往里扎似的。
他们之间,肯定不正常!
杨芝用眼神剜傅竟安:“你可真是体贴至极!可真是个疼爱侄女的好叔叔!”
傅竟安的眉心紧皱,“你又闹什么?”
他为刚才说的话做出解释:“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儿独自在外面住,我叮嘱她小心一点有错吗?”
“没错!”杨芝怒地瞪他,怒目圆睁,食指指着自己,指尖气得发颤,“错的是我!”
“不可理喻!”傅竟安懒得再跟她掰扯,“回去!”
“你说回就回?我今天还真就不回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叔侄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杨芝气得浑身发抖。真的,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人之间肯定不一般!
“别在这里发疯!”傅竟安提着她就走,手上动作毫不留情。
傅书宁眸光深深地看着他们。
就算她想自欺欺人地瞒过自己的良心,可现在都到了这种份上,她没办法再骗自己了。傅竟安对她,是真的很不一样……
为了她,竟然可以这样怒吼自己的妻子?
她还没自恋到这种份上,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正常的行为。
很快,一条短信就来了,是刚刚离开的傅竟安发的:【别多想,好好休息。睡一觉,明天醒来还是新的一天,这件事不会弄死你的,你的未来,还长着呢。】
傅书宁突然握紧了手机。
-
江承国在自家孙子的撺掇下,总算是暂时停住决定,他不再乱点鸳鸯谱,但是想着见一面傅安里,这个傅家刚回来的女孩儿。
正好,傅老爷子的大寿到了,江承国这天一大早起来就觉得精气神倍棒,收拾利落去赴宴。
江京峋给傅安里发微信:【我爷爷想见见你,在去酒店的路上。】
傅家包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和中西餐的所有厨师,给老爷子举办寿宴。场面热闹又盛大。
有些机灵点的人敏锐地发觉了不对劲——傅老爷子傅懋林一辈子高风亮节,最不喜奢侈铺张,这次弄的动静这么大,说不定是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但傅家在沂城的世家里是龙头一挂的,消息向来最紧,只要他们不主动往外露,外面别想知道一星半点儿。
一传十十传百,这场寿宴越传越神秘。
有人说是傅氏的股权要大变动,有人说傅氏要正式宣布给傅安铎继任董事长,有人说傅家两兄弟的家产争夺要正式拉开序幕……
各说纷纭,神秘度达到了顶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这一场寿宴上。
他们哪里知道,傅家上下对家产根本没怎么上心,整颗心都扑在傅安里身上。
林照舒给傅安里定制了条裙子,傅安铎一本正经地欣赏:“不行不行,颜色太亮了,吸睛。”
林照舒对他无语:“吸睛不好啊?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就该穿得鲜亮一些。”
“那也不行,图案不够华丽。”
林照舒随手拿了个苹果就扔过去:“都说了里里是年轻女孩儿!你在这儿玩什么富贵花纹吗?”
傅安铎熟稔至极地接住苹果,嘟嘟囔囔的,大概意思是:穿得这么好看,被别人叼走了怎么办?
林照舒哭笑不得。
不过说起这事,她也有点伤心。是啊,女儿都二十五岁了,到了嫁人的年纪。明明刚找回来没相处多久,可是就到了该放手的时候。
林照舒想着想着,眼眶都红了。
傅安里抿了抿淡淡的口红,有些无奈地说:“离我嫁人还早呢,别想那么多了。”
她着实有些无奈。
她记得盛萤她妈妈已经在恨嫁了,可是到她头上,他们倒是怕她嫁出去,巴不得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
他们对她患得患失的,她感觉得到。
手机屏幕一亮。
傅安里点开看了眼。
——是江京峋。
看到他说他和他爷爷在来酒店的路上,傅安里下意识呼吸一紧。
爷爷?!
来酒店?!
要见面了?!
傅安里捏了捏手心,已经在出汗。
她咬牙,他还真的来先斩后奏……
她这边还在优哉游哉地收拾梳妆呢,他就直接跟扔雷一样扔来一句:要见家长啦!
傅安里扶额。
她都没想过这么快就见家长,更别提,见的还是江家辈分最高的大家长。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www.yqxsg.cc。m.yqxs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