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漓之的发问并没能成功得到师弟师妹正常的回答,他们也不知何时将“阴阳怪气”四个字修炼得炉火纯青。
沈宵没好气道:“准备给你收尸。”
没好气的人自然不止他一个,虞幼清问:“你在师尊的帐篷内做什么?”
裴漓之外面对他的师弟师妹时,心境同昨晚相比较,是显而易见的不同,他淡淡道:“照顾师尊,怎么了?”
沈宵:“……”
虞幼清:“……”
他们想听的难道是这一句话吗?
自然不是。
然而裴漓之道:“你们两个人昨晚像这辈子没机会喝酒一样使劲地灌,后面醉得跟一滩烂泥似的,怎么,都失忆了?”
他的话说完,跟前两个人的脸色忽然又变得很古怪,似乎古怪于自己昨晚怎么会醉酒这一事实。
修士分明可以将酒都逼出体内,但他们都没有。
“裴漓之,你昨晚该不会是在师尊的帐篷中过夜吧?”沈宵突然开口问道。
而被问到的人以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
裴漓之并不是存心如此,只不过沈宵那个问题一问出,他忽然就想起那昏黄灯光下,与林羡抬头低头间的视线碰撞,以及对方偶尔一句不经意的逗笑。
他觉得有那么一丝说不出来的怪异,但正因为说不出来,因此此时裴漓之没有开口,落在沈宵和虞幼清两个人眼中,则又是另外一个意味了。
沈宵很生气:“裴漓之,你竟然背着我偷偷去讨好师尊!”
这种事情再往前推几年,显然又是裴漓之最为不屑的事。
然而现在,他听完了沈宵的话后,只是蹙眉解释道:“没有偷偷。”
沈宵本来也不打算揪着这两个字问下去,他们同裴漓之其实好些日子都未见,从前在夕遥宗时也没见得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只不过裴漓之近来的行为举止确实是不太正常,但认真说来,其实也没那么让人难以理解。
将心比心,沈宵很快也就能够体会到了裴漓之的想法:裴漓之终于意识到师尊的好了。
本来说来,这应该也能勉强算是件好事,但不知为何,沈宵总在裴漓之这突如其来的反常当中体会到了一丝诡异,但却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诡异。
“裴漓之,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沈宵问道。
裴漓之看起来也不像是这么孝顺师尊的人,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宵觉得不太对劲。
但他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裴漓之自己也说不出来。
后来沈宵回忆起来,总是难免跳脚,他这时太年轻,根本不懂得,男人的情绪。
后来的裴漓之也回忆起来,发现自己确实白活了一世,他若早早知道这些莫名的情绪牵动的是什么,说不定会及时选择远离或者抽身。
可他不明白那些莫名的情绪,也舍不得远离,想脱身得不够及时,以至于,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深陷其中。
人如浮萍,道是水中摸不着的月,他低头看潋滟的波光时,总怕惊扰明月。
正如此刻,朦朦胧胧,却不敢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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