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皇和母后那里回来,朱厚照就回到了慈庆宫。
自己虽然走了一年多,但是慈庆宫依旧是原来的那个样子。
第二日,朱厚照就命人将自己带回来的那些礼物分给了那些亲戚。
父皇的几个兄弟都到封地为王去了。倒是母亲这面的亲戚有不老少。
另外,詹事府的那几位留在京城的“师傅”,宫内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公公,自然也得送礼物。
朱厚照在江南时,已经习惯了每日出宫做事、游玩,而不是每日宅在宫里。
因此,回到京城后,朱厚照依旧是老样子,根本在慈庆宫里待不住。于是,过了小年,他就带着刘瑾等人出宫了。
北京作为大明帝国的京城。自打永乐皇帝迁都这里后,这里获得了蓬勃发展。
每年从南方运来的漕粮就达四百万石。各种货物,更是数不胜数。
每年进京的人员,有官员、商人、外国使团等,他们的到来,也为京城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拉动了经济的增长。
就连河南、山东、山西等地的难民,也慕名而来,为京城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朱厚照等人行走在大街上。除了街道两边商铺林立,行人川流不息,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街上三五成群的乞讨者。他们衣衫褴褛,十分扎眼,人数十分众多。
对此,朱厚照并不奇怪,转头问身后的刘瑾,“流民一直都这么多吗?”
“少爷。据奴婢了解,今年河南那边又闹灾荒,跑到咱们这边很多难民。显得流民多一些。平时没有这么多。”刘瑾中规中矩地回道。
朱厚照事先已经吩咐大家,出了宫,就叫自己“少爷”。
“这都临近过年了。河南那边的洪水早就退了,为什么还不回去呢?”
面对朱厚照的提问,刘瑾感到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王钦回道:“禀少爷。地方上出现灾情后,朝廷都会进行赈灾。可是效果却不好。这里面的原因实在是太复杂了。想必这些流民觉得还是在京城这里比较稳妥,起码还能讨口饭吃。京城也有施粥之举,怎奈流民太多。根本是杯水车薪呀。”
“流民太多?那有多少呢?”
“这个......这个……”王钦回道:“具体数目,谁也说不清。保守估计,至少有二十万。”
朱厚照听了,没有再问。因为他知道,这的确是一笔糊涂账,谁也搞不清楚。
说话间,就见前边聚集了很多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出于好奇,朱厚照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刘瑾等人也跟了上来。王钦则向身旁的几名“百姓”使了一个眼神。
就见这几人上前开始为朱厚照等人拨开围观的百姓。
到了近前才知道,这是一个老汉在卖孙女,价格是五两银子。
小姑娘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十分弱小,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虽然鼻涕咧些,但是面容姣好,可以说是个美人胚子。
旁边的老汉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着十分虚弱,明显是饿的。要不是走投无路,又怎能卖孙女呢?
围观的人很多,但是有购买意向的却没有。大家就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爷孙俩。
喜欢聚众看热闹,在大明朝就十分流行呀。
朱厚照见爷孙俩这么可怜,就想把这个小姑娘买下来,帮帮他们。
之所以不是直接给他们点钱,是因为老汉花光之后,定然还会有卖孙女的打算,如果再被歹人买去,那就不好了。治标不治本。
朱厚照就命刘瑾掏钱买人。
就在这时,就听见身后有人大呼小叫,很快就有几个酒气熏天的富家子弟,摇摇晃晃来到了面前。
朱厚照不由地皱起了眉毛。他对刘瑾说道:“拿钱,买人。”
一个富家子拿着折扇一摆,淫笑道:“这个小姑娘长得不错,我要了。大爷我帮帮你。”
富家子旁边的几个人,起哄道:“小侯爷真是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呀。”
朱厚照丝毫没有将这个所谓的“小侯爷”当回事。而是继续对刘瑾说道:“拿钱,买人。”
“呦。”醉汉低头看着朱厚照,笑着说道:“你个小屁孩。狗大个年纪,就想讨老婆,再过几年吧。”
朱厚照看着面前这个二十来岁,脸蛋子上有一颗痣的小
侯爷,表情十分地猥琐。依旧是不依不饶地说道:“先来后到,懂不懂。我先来的,自然是我先买。”
这番话逗得围观百姓哈哈大笑。
小侯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倒是旁边的“损友”建议道:“既然大家都想买。莫不如先后报价,价高者得之。如何?”
小侯爷立刻响应,用挑衅地语气,问道:“怎么样?敢不敢比一比呀?”
朱厚照心想,我堂堂大明皇太子,还怕了你不成。当场表示同意。
小侯爷见朱厚照同意了,就说道:“不是五两银子吗?我出八两。”
朱厚照回道:“我出十两。”
小侯爷就将价格提高到了十二两。朱厚照则报出十五两。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直把价格抬到了五十两。
喊到这个时候,双方早已经失去理智了,都是志在必得。
这位小侯爷有些恼羞成怒,他恨恨地说道:“你个小屁孩,竟然敢与本侯爷作对。来人呀,给我打。”
说完,身旁的那几名狗仗人势的家丁就冲了上来。
对于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都不用朱厚照发话,身旁的王钦、钟虎就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几个家丁打趴在地,根本爬不起来了。
那位小侯爷见手下被打,并没有害怕,相反更加跋扈了,他呵斥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们安远侯府的人。你们这次是摊上大事了。”
朱厚照听了,丝毫没有害怕。身旁的王钦、钟虎、刘瑾等人也是气定神闲,并没有因为这位小侯爷报上名号而有丝毫的慌张。
朱厚照说道:“安远侯府?没听说过呀。听你的意思,你们安远侯府的人你要打我们,我们只能是挨打,不能还手了呗。”
这位小侯爷没有想到这个小孩竟然这么说话。
莫非是京城的哪家公侯府的子弟。